“不过煮熟了就好了。”阴嫚伸出手,“拉我起来,我们去摘点荷叶回去。”
韩信拉起阴嫚:“要荷叶作甚?”
“当然是做好吃的了。”阴嫚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拉着韩信的手腕,“快走吧,我肚子饿了。”
韩信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阴嫚拉走了。
轻松的日子还没过几天,阴嫚就被刘邦叫进了宫中。
这个时候叫我做什么?她不免生疑。
刚一进入室内,阴嫚就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今天来的人很多,而且每个人都用着怀疑打量的目光看着自己,跪在殿中央的戚氏更是用着痛快的眼神恨恨地看着她。
看来戚氏要放手一搏了。她有时候也挺佩服戚夫人一家的,都已经连根拔起,竟然还对储君之位不死心。
她看向刘邦:“不知陛下寻我所为何事?”
刘邦仔细地观察着他,仿佛像是能从自己身上找到另一个人的影子一样。良久,他道:“戚老将军说你是始皇之女,阳滋公主。”
她的心猛地缩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该来的总会来,对于身份暴露这件事她早就有心里准备。只是——她有些好奇,戚夫人的父亲是怎么知道她的身份的?
“不敢回答了?”戚氏像一条毒蛇,死死地盯着她,等待着自己漏出破绽的那一刻。
但阴嫚到底是几经生死的人了,这点风浪早就不能撼动她半分。只见她垂眸看向地上的戚氏,四平八稳道:“将军,你不是赵高,陛下不是胡亥蠢货,我也不是那头鹿。”
被人比作奸臣赵高,戚氏顿时难看了起来了。他深吸一口气,忍下愤懑的情绪,对刘邦说道:“陛下,臣乃秦时将领曾见过阳滋公主。虽时间久远,但也记得清楚。”
阴嫚搜罗记忆,想着自己年少时是否见过一个姓戚的将领。
“这世上的人相似的多了去了,再说了公主的母亲出身秦国,跟那个什么阳滋公主也算是有血缘,亲戚长得像不是常理?”樊哙大手一挥,“你这不算。”
阴嫚倒是没想到第一个替她说话的会是一直看她不顺眼的樊哙,诧异之余倒也有了几分感谢。
“若是他国俘虏,又如何结识章邯、说服冯解敢以及颍阴侯麾下的两个秦将?”戚氏看向灌婴,“颍阴侯你说过的吧,李必和骆甲对公主恭敬有加。”
灌婴面色犹豫似是在挣扎。
“颍阴侯,陛下面前不可说假话。”周勃提醒道,“别忘了你我的富贵都是陛下给的。”
灌婴咬着牙狠心道:“是。李必和骆甲确实对公主照顾有加。”
见不敢再看她的灌婴,阴嫚也没觉得有多寒心,毕竟她都被背叛习惯了。
“此言差矣。公主之母出身秦宗室,岂可同寻常俘虏相提并论?”周昌出言反驳,“章邯、冯解敢、李必和骆甲都是在咸阳当值的,认识公主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确无不妥。可要能一封信劝章邯投降,见一面使冯解敢归顺,可就大有玄机了。”戚氏早就对周昌有成见,就等着周昌开口将他一军,冷笑,“御史大夫如此维护公主,难不成是知道了什么?”
见戚氏攀咬自己,周昌勃然大怒:“你无中生有!”年岁已高,被这么一气,两眼一黑差点昏过去。
“放肆!”刘邦拧着眉头,“乃公还没说话你就替乃公做主了?就说你知道的,别像一只乱攀咬的疯狗。”
戚氏稍作收敛,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是。
阴嫚瞧了刘邦一眼,又扫视了不动如山的萧何和陈平。
戚氏不依不饶:“若是这些做不得数,臣还有人证。”只见他手一拍,一男一女走进大殿,女人在与阴嫚的目光对视后,竟忍不住地打了个哆嗦。
我长得很吓人吗?在这种关键时刻,阴嫚竟还有心情想这些。
刘邦:“这又是谁?”
“回禀陛下,此二人一是齐臣,齐丞相田广的侍妾。”戚氏对那女子说道,“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那女子缩着头,细弱蚊吟:“仆,仆曾见——”
“大点声。”周勃咋舌,“那么小声谁能听得见?”
“当日大王设宴款待汉国使臣,仆奉命为贵客舞剑取乐。可,当仆拿着棠溪宝剑起舞后,公主神色阴沉,甩了酒器物匆匆离去。丞相见状大喜,命仆带上宝剑去找公主。”
“待寻到公主后,丞相便独自一人见了公主。仆隐约听到丞相称呼公主为阳滋公主……”
阴嫚想起来了,这女子是当初齐宫的那个舞姬。
女子见她正看着她,愧疚地垂下头。阴嫚也因此看到了她脖子上的勒痕,青紫色的伤痕落在白皙的皮肤上令人触目惊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