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涂的什么?”气氛莫名有些说不清的暧昧,文青觉得自己要说些什么打破那些虚伪的幻想,“也是草原特产吗?”
他看见安昱珩的睫毛随着眼睛弧度发生变化而扑闪几下,那双温暖的大手随即停止触摸,他撞进那双湿漉漉的眼眸。
“硬要说草原特产有些不严谨,不过这软膏是藏药没错,是专门治跌打损伤的,也可以化开淤青。”安昱珩从药箱里找出无菌敷贴给文青贴上,这才稍微往后撤离了身体,“你有想听的歌吗?”
“……都可以,我不挑。”趁着安昱珩转身拿琴的工夫,文青下意识触碰脸上的敷贴,他刚才看得清清楚楚,安昱珩的虹膜有一圈很淡的绿色,或许是室内灯光不足的缘故,那抹绿色就像被星夜笼罩的草原一样并不明显。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仔细去看安昱珩的眼睛,之前那几次近距离接触都因为各种理由没能发现,原来这个体内流淌有部分藏族血统的男孩眼睛里竟然藏着一片草原。
轻缓节奏在屋内响起,安昱珩半阖着眼睛看着吉他,他有些低沉的嗓音唱着文青听不懂的歌词。文青就坐在离安昱珩不远的位置,他能看见男孩的喉结在上下滚动,虽然不懂歌词的意思,但是却能从音乐中共鸣到安昱珩表达的情绪。
不大的出租屋和靠得很近的两个人,气氛和谐到一种谁也无法料到的地步,就像谁也不会主动提不久前发生在隔壁屋的事情,他们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当下,一切烦心事好像都化作烟云随着安昱珩的歌声飘散了。
一曲终毕,文青竟然在安昱珩眼角看到隐约的泪水,他有些好奇的凑上去:“这首歌的歌词是在讲什么?看你都被感动的流泪了。”
“我们不再把手伸进寒冷的风暴里,聊起昨日的夏天,我们不再把没有子弹的枪口对准自己,对世界留下遗言。”
安昱珩半抱着吉他与文青对视,他眼睛湿漉漉的,里面的绿色像是被风吹起草浪般涌动,“这首歌讲的是时间会淡化仇恨,岁月静好与过去的自己和解,在乌云朦胧的早上,就像昨天死去一样,拥抱自己喜欢的人。”
“听起来还蛮浪漫的。”文青看着安昱珩抬手抹泪的动作,半开玩笑的打趣道,“还是说你也需要一个拥抱安慰那颗与歌词产生共鸣的心吗?”
安昱珩擦泪的动作顿了顿,他看向文青的脸,小声问道:“可以吗?”
“什么?”文青确实没有听清,他又向安昱珩凑得更近一些,“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需要,一个拥抱,你的拥抱。”安昱珩扁着嘴,不知是另一种母语勾起共情让他联想到某些事情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看起来有些沮丧,文青无法拒绝这样子的他。
“好吧,不就是一个抱抱吗,来。”文青也没有扭捏,面向安昱珩张开双臂,都是在同一张床睡过觉,也在同一张桌上吃过同锅面,这算不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