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站在那里任由别人打呢,明明之前和邻居老太太吵嘴战斗力还十足,至少要躲开才行啊。
安昱珩又起身拿包,他的包里以防万一经常放着藏药膏,没想到这次又派上了用场。
为了避免吵醒熟睡中的文青,他轻轻蹲在床边,挤出一坨药膏涂在虎口的位置揉搓乳化开,这才轻点在文青脸上那些细小的伤口上。
“嘶…”或许是因为疼,睡梦中的文青双眉蹙起,他把脸往被子中缩了又缩,似乎不想让人触碰那些新鲜的伤口。
安昱珩抹药的手中不易察觉地抖了抖,他忍不住用另一只手抚摸文青紧皱在一起的眉,轻声说道:“不知道你是不是正在被噩梦缠身,我不想你太难过。”
想起文青身份证上的年龄,安昱珩表情又变得沉重起来,他一直以为文青看上去远比自己成熟稳重,却没想到文青比他还要小三个月。
望着那张藏在被子里的脸,安昱珩眼中充满着心疼,他不敢想象与自己同龄的文青在这个二十出头的年纪经历过什么。
遍体鳞伤的淤青旁人看着就极其触目惊心,更别说亲身体验过那些无法想象的疼痛,安昱珩的情绪有些低落,他觉得自己心脏像是被荆棘鞭挞过,酸得生疼。
他尽可能轻柔地拿起文青甩出外面的手臂,小心翼翼卷进被子里,这才长舒一口气,以缓解胸口难以言说的闷痛感。
安昱珩知道有的东西他还不能过问,尤其是在出殡的敏感时期,他从未见过文青哭,同时也私心地庆幸自己守在这里,他如果没死皮赖脸跟过来,简直不敢想象现在的文青又会是怎样。
是傻站在灵堂里任由别人打骂,还是早在抵达灵堂时就被姨夫当众抓过去绑上白麻,就好像失去话语权的羔羊,任人摆弄一样。
幸好跟过来了,幸好把他带了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安昱珩心中多了一分失而复得的满足感,他替文青捋好挡在额前的碎发,用很低的声音说道:“……谢谢你让我陪在身边。”
文青一直睡到天黑才睁开眼睛,他一身冷汗,睁眼就听到对面床上传来“沙沙”声音,起身一看才发现对面的床头灯亮着,安昱珩正捧着速写本对着他作画。
“你在…干什么?”这一觉睡得精神头十足,文青揉了揉酸肿的眼睛坐在床边,屋内窗帘严丝合缝,昏黄的床头灯下安昱珩翻转速写本,大大方方把刚画的速写展示给文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