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昱珩!”
晚上九点二十,盐边县人民医院。
文青坐在医院走廊的坐姿上,看着旁边警察收起笔录册子:“那就先这样,后续我们会派人来做伤情鉴定,打人者目前都在局里录口供,这期间也会有我们的同事在医院这边,不用担心。”
“……谢谢。”文青有些魂不守舍,但还是对面前警察致谢,目送这位面目和蔼的中年胖警察离开,文青又在楼梯间抽了几根烟,这才回到急诊病房。
安昱珩还没醒,他后脑勺经过清创处理后缝了三针,伤口那里被血污和泥土的头发被剃秃了一块,用网纱包裹着冰块敷着消肿。
坐在病床边,文青看着安昱珩没被扎针的那只手里握着一只塑料瓶。
刚才在巷子晕过去之后安昱珩一直死死抓着他的手,像是沉睡巨龙不肯放开至关重要的宝贝,最后还是医生花了好大力气才将安昱珩紧扣的手指掰开。
拿掉那只被捏到变形的可笑塑料瓶,文青轻轻捏住安昱珩有些冰凉的手。
老实说他从来没有那么恐惧过,在安昱珩晕倒的瞬间他感觉自己心跳仿佛都漏跳一拍,几乎是凭借本能地嘶吼出那个名字,声音大到连旁边的警察都吓到了。
文青也要感谢那些警察,在他惊慌失措的时候开车把安昱珩送到了医院,还再三叮嘱自己不用去警局录口供,等安昱珩清醒再过来一趟就好。
急诊室全是仪器冰冷的机械声,文青不时用指尖蘸着水点在安昱珩有些发干的嘴唇上,脑ct要等清醒后才能拍,现在休息是最好的良药。
文青守在床边任由安昱珩沉沉的睡,只不过按照医嘱他每过三个小时就要叫醒一次安昱珩,以确保对方是真的在休息而不是昏迷。
安昱珩第一次被叫醒时眼睛里充满了迷茫,他双眼盯着天花板慢慢聚焦,没等文青提问,他发现面前的人是文青后只说了一句“太好了你没事”,就再度昏沉沉地睡去。
他这不同于医生描述的症状吓坏了文青,在按铃叫来值班医生后得到没事的结论后这才放心下来。
一直重复这个过程直到凌晨五点,病床上的安昱珩悠悠转醒,他感觉整个天花板都在扭曲,直到看见文青的脸,他才闷声叫道:“青……”
“我没事,你睡吧。”文青在那重复几次的关心后变得习惯,他端着装有纯净水的一次性纸杯递到安昱珩嘴边,“这次渴不渴?”
安昱珩想点头,可是头一动脑子感觉就像是被人抓住摇晃一般,后脑勺的伤口也被牵扯的生疼,他只能老实说道:“渴,头也好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