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误会,不是我拉他下海的。”察觉到安昱珩眼神变化,徐曼扬了扬细眉。
“我本意是带他回来先有个地方住,等安定下来再托人给他找份工作,好歹能赚钱养活自己。文青自己也是同意了的,大概是真觉得自己无处可去,乖乖跟着我回到了曼康。”
“那他为什么……”安昱珩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看见徐曼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就好像文青下海做男//妓是冥冥中注定的事情。
“他跟我回来后也知道我是做什么的,那时候总有一些粗暴的客人对待小姐,文青听着那些哭喊声大概持续了一周,有一天突然告诉我说要留下来工作,因为那些姐姐对他都很好,他不想看她们受苦,所以主动替她们承担起一些有恶趣味和喜欢施暴的客人。”
徐曼按住太阳穴揉了揉,不管什么时候谈起文青,她都会心痛,“我怎么能让干净人家的孩子做我们这一行,他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就被我驳回了,他却让我听完再决定,然后给我讲了一个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真实故事。”
想起那个午后,明明屋里开着暖风,但是在听完文青自述的那个故事后徐曼却只觉得后脊发凉。
只因为自尊引发的一个小口角,最后却害得一个即将高三的应届生少年身败名裂,最后绝望到要跳轨自杀,连成年人都遭受不住的打击却发生在一个半大孩子身上,这是多么悲哀的事情。
“文青说,说在老家那个五线小县城里,他因为得罪了班里同学,结果被对方报复,那个同学找来了当地的几个混混,他被堵在狭窄暗巷里,被那些人录下了强奸视频。”
安昱珩犹如被人正面击了一棒,他的思绪在听到‘强奸视频’四个字后,不论徐曼再说什么都听不清了。
怪不得文青会那么熟悉在巷子里逃跑,怪不得会知道那些混混下手会有多狠,只是因为亲身经历过,所以才会比任何人都明白。
四十分钟后,安昱珩浑浑噩噩推开曼康按摩会所的铝门,与他擦肩而过的嫖客奇怪地看着这个失魂落魄的年轻人,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会令他如此心碎。
拖着沉重身体爬上六楼,安昱珩怔怔地看着文青家半开的铁门,门里的木门没锁,那个被称为韩哥的男人似乎已经离开了。
颤抖着手,他鼓起勇气推开那扇门,扑面而来的味道令他想哭,屋子里依旧静悄悄的,但空气中隐约传来的淡淡呼吸让安昱珩心里清楚,文青就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