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忍俊不禁,文青嘴角弯出弧度,床侧半掩的帘子就在此刻被人拉开一定距离,是隔壁床陪护老伴的中年阿姨。
“感情真好嘛。”阿姨转向文青的时候,眼神都变得更为慈爱起来,“那小伙子在你醒之前,天天哭的好凶哦,饭都记不倒吃。”
她转身在自家老伴床头水果篮里翻找什么,然后捧着一堆水果递到文青面前,“嬢嬢这没什么好东西,来,为庆祝你醒了,拿去吃嘛。”
大概是看文青伤的重,又是无意听到医生提起过他家里父母不在了,心中怜意肆起,这位邻床的陌生阿姨简直要把文青当成自己儿子一样对待。
阿姨的热情实在难拗,文青只得接受这份礼物,指了指自己的嗓子,他向阿姨示意自己无法出声,点头朝对方致谢。
于是安昱珩回来的时候,就见到邻床的阿姨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正在和文青东拉西扯的聊着家常,原本素净的床上此时堆着各类水果,以及一些中老年人专用营养品。
“回来啦小伙子。”阿姨看见安昱珩进来,热情招呼着,语气中带着家中长辈待孙子的语气,同文青讲到,“你看看,是不是瘦了?真的没有好好吃饭啊。”
安昱珩有些茫然,他挠了挠脸颊,发出干巴巴的哈哈,如果没记错的话,加上之前那些人,这是第几个叮嘱他要好好吃饭的人来着?
文青的声带差不多是在他清醒后的一周时间里逐渐恢复发声的。
他日复一日的白粥食谱在能发出声音的当天就被安昱珩换成了排骨汤,据炖汤的本人说,因为伤筋动骨一百天,好不容易嗓子好了,现在就该把重心放在养骨头上。
安昱珩在家、学校和医院三头转,白天忙碌完结课作业的创作就匆匆赶回家给文青做营养餐,在此般高强度的连轴转中,他完成了大三上学期所有课程。
文青问他画的什么,他神秘兮兮地却不肯说,只是在结课前的那天傍晚,吃饭的时候告诉文青,说等到出院那天有个礼物要送给他。
警察也在文青声带恢复后来过几次,杨队也在百忙之中抽身来过,他并非是来探望文青,而是带来了好消息。
“韩泰已经把他知道的全部都招了,藏在他背后的贩毒团伙已经落网,虽然现在案件还处于侦查阶段,但即便韩泰有戴罪立功的情况,量刑也不会太轻。”
病房里人多眼杂,杨队是把安昱珩叫道楼道说的,他吐了口烟,又道,“走私贩卖毒品,教唆他人吸毒,组织领导黑社会,故意伤害……数罪并罚,足够他在监狱里待一辈子了。”
将燃烬的烟头丢到垃圾桶上,杨队打眼一瞧,发现安昱珩的眼睛又红了,只是这次那双眼睛表现的很平静,像是被微风拂过的草浪,柔软而又令人安心。
“我得回了,队里忙得很,有哪里需要帮忙的打我手机。”杨队伸了个懒腰,他的眼底满是疲惫,拍拍安昱珩结实肩膀,“最近伙食不错嘛,都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