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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2 / 2)

此时房间里除了贺承、贺启,便只有陆晓怜,贺启的迟疑针对着谁,不言而喻。不想让贺承为难,陆晓怜推说趁着贺启来了,她正好去看看药熬好了没有,便起身出去。

一直目送着陆晓怜掩门出去,贺承才将目光落回贺启身上:“你以前和晓怜打打闹闹的那些事,都是年纪小不懂事,早该翻盘不提了才对,今日又是有什么话,非得把晓怜支开才能说?”

说来古怪,陆晓怜与贺启在贺承面前都乖巧柔顺,温良无害,可两人一撞到一起,便像是清水滴进滚油里,非得闹得天翻地覆才肯罢休。

那时候他们三个人年纪都很小,在青山城里风吹不到雨淋不着,除了被师父盯着练功,没有别的烦恼,小孩子的争端,导火线都是些令人啼笑皆非的小事情,比如谁先跑到山门口先尝到贺承带回来的枣泥糕,比如谁先听话把掏出来的鸟蛋安然送回树梢。

本来贺启就比陆晓怜大一点,早年在外流浪又野惯了,真要论起输赢,总是他要更胜一筹,所以贺承难免多偏袒陆晓怜一点,比如明知她会落后,留给她的那块枣泥糕总是要比贺启的稍稍大一点。

到头来,跑输的人不高兴,跑赢的人也不高兴,贺承又得耐着性子一个一个哄过去。

贺启吞吞吐吐:“我不是要支开她,我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虽然只相差几岁,可贺启几乎就是贺承一手带大的。此前纷扰太多,兄弟二人没有机会好好聊一聊,如今读着贺启眉眼间的纠结踟蹰,贺承眉头微蹙——

贺启自小依赖他,没什么事是不能同他说的。

除非,是做了什么不愿意让他知晓的错事。

想到这里,贺承心中蓦地一沉,忍不住掩着唇闷咳,哑着嗓子追问:“你做了什么事?连我都不能说?”

目睹过贺承命悬一线,贺启心有余悸。听见贺承叠声闷咳,他几乎从床边的凳子上蹦起来:“怎么了?不舒服吗?我去把屠勇喊回来!”

贺承拉住贺启的衣袖:“别想溜,回来好好说话。”

“可是你——”

“去桌上倒杯水过来。”

贺启乖乖去桌上倒了杯热水过来。茶壶里的水是刚换的,正是滚烫,贺承气血溃败,手足冰凉,接了那杯热水也不急着喝,捧在手里暖着,用眼神示意贺启在一旁的凳子上坐好:“我想起来了,那日从息山回来,昏沉之间,我隐约听到你哭着同我道歉,说你知道错了。你今日要找我坦白的,便是这事吗?”

贺启蓦然坐直,瞪大了眼睛:“你,你那日都听到了?”

贺承点头。

清醒之初的混沌退去,昏迷前的事犹如埋藏在沙土里的旧物,一点一点清晰,他想起那一日与陆晓怜在息山山坡底的风雪里相拥,他想起司渊墓前的那一丛枯黄细瘦却在寒风中苦苦支撑的血息草,他也想起自己奄奄一息地躺在床榻上呛咳出血,贺启撕心裂肺地认错。

随着记忆渐渐清晰,贺承心中的困惑却逐渐浓重。

与陆晓怜的惊惧心痛、沈懿行的哀恸不忍不同,那一日的贺启眼中有太多愧疚懊悔,就好像,自己重伤濒死与他关系匪浅一般。

可是,他不过就是个练功的时候会偷懒、看到陆晓怜被偏爱时会吃醋的小孩子,闯过最大的祸,大概就是十岁那年偷偷剪了陆晓怜的头发,哪里就能担得起害贺承重伤的罪名了?

怕弟弟心思重,落下心结,贺承急于问清楚:“你那日说的究竟是什么事?”

“我——”贺启缩着肩膀垂着头,无意识地抠着手指。

多少年过去了,贺启心虚起来还是小时候那副做错了事怕被兄长责骂的模样。这副胆小怯懦、可怜兮兮的样子,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呢?

贺承又好气又好笑,又有恨铁不成钢的无奈:“你是不是觉得,都是因为那时你同我说的那些话,我才会去息山找晓怜,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

贺启猛地抬起头,眼瞳微颤,无声漫上迷茫水汽。

“即便你当时什么都没有说,之后一连几日见不到晓怜,我难道就不会问?”贺承失笑,“你就是因为这个事情愧疚难受这么久的?”

贺启抿紧了嘴唇,不吭声。

之前支使贺启去倒的那杯热水在贺承手掌中辗转,此时正好晾到可以入口的温度。贺承托着茶杯递到贺启面前:“即便我那日当真……总之,此事与你无关,更与晓怜无关,明白了吗?”

贺启接过水杯,闷头把整杯水灌了下去。

许是热汽氤氲,他的眉眼间莫名沾染了点点水汽,眼睫濡湿。

贺启依旧一声不吭,贺承继续说下去:“我知道你喜欢湘城,喜欢枕风楼,日后我不在了,你不想回青山城便罢了。可青山城待我兄弟二人有恩,我要你答应我,无论何时,青山城有难,你都不能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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