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背脊被人紧紧地锢住。
他下颌的汗淌到脖颈,连喉结都染上水光。
崔珩咬牙解释道:“夫人,我从前说过,不同的症状,有时会有相似的脉象。还有……”他的手虚虚地抚摸着腰窝,激起一阵酥麻,“也罢,夫人就当我吃了药,让让我,好不好?你知道的,吃了药会很难受……”
他轻轻眨了眨眼,是极少见的无辜的神态。
意识到他又要来一遍,裴昭这才慌了神,连忙道:“刚才我随便说的,韫晖不要放在心上……喂!”但已经太迟了,骨节分明的手沿着腰际缓缓地游移,轻柔地抚着,最终停在膝窝上,慢慢地上推。
他柔声安抚道:“夫人,会慢慢来的。”
但显然是狂骗人的话。
不知过了多久,浪潮才渐渐平息,裴昭坐在他的腿上,舒了一口气,接着,拂去他额角汗湿的碎发,望着他的眼睛。
漆黑的双眸因水色而迷蒙,眼角泛着艳红。
很漂亮的一双眼睛。
原本就差点控制不住。此刻,撞进一双柔和而缱绻的眼睛,崔珩好不容易续上的弦又悉数断裂,喉结不断滚动,喘息声的声音再也压不住。他哑声道:“夫人,再来一次好不好。”
裴昭垂着睫,用指尖轻轻摩挲着水润的唇瓣,目光温柔而缱绻,语气却恢复了平静。
“不可以。”
另一只手顺着他的胸膛游移,停在抵在小腹的物什上,轻轻覆了上去。
崔珩怔了怔,喉结滚动,声音愈发沙哑:“就一次,求你了……最后一次,好不好?”
或许是他湿润得如同湖面的眼神实在无辜,又或许是他示弱的表情实在蛊惑,裴昭点了点头,扶着他的肩抬起身子,然后极其缓慢地下移,谁知半路的时候,腿一软,整个人落了下去。他立刻低喘了一声,失神地望着她,片刻后,轻轻地颠了一下,低声道:“夫人,放松。”
第二日,裴昭是被雨声吵醒的。雨水哗啦哗啦地敲打着窗棂,滤掉了其他的声音。一旁的青年仍旧阖着眼,淡薄的天光在他的眉眼间流淌,整张脸柔和而清俊。
昨晚最后发生了什么,实在有些想不起来。好像是被抱着去了湢室清洗。
再后来……总之这人没遵守什么最后一次的承诺。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崔珩缓缓睁开眼,但眼眸尚未焦距,只靠了过来。裴昭于是又被搂入怀中。过了半天,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崔珩支起身子,神态有些古怪:“今日好像约了礼部的官员……”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不知现在还来不来得及。”
裴昭看着他没睡好时留下的乌青,忍不住笑道:“某些人,小心被骂纵/欲过度。”
“食色性也,这可是裴小姐以前说的。”崔珩神色回归平常,边说边平静地披上外裳,“而且这是周公之礼。”
这人不拘礼法,但遇到这种时候,倒拿周公之礼为自己讲理,实在有些好笑。
裴昭抿了抿唇,将手覆在他腰间,隔着柔软的布料捏了上去。崔珩穿衣的动作立刻缓了下来,他垂睫望着她,目光极是温柔:“裴小姐,至少等本王见完他们。”
裴昭加重了力度,抬眼看着他,一双荔枝眼清亮而无辜:“食色性也,是殿下刚刚说的。而且,本就是周公之礼。殿下不会不好意思吧。”
眼见着崔珩犹豫了一会,似要解开玉带,裴昭连忙从榻上跳下去,一本正经、苦口婆心地劝道:“为了殿下的名声着想,为了大周的未来着想,还是公事要紧。”
二三月是京中事务最繁忙的时候,年末宫宴、花毗国进贡、春猎、祭祀各类事接踵而至,礼部的官员排来排去,算来算去,把开地宫查验先皇骸骨的仪式定在了三月二十七。官员们走后,裴昭见案上的卷册有些凌乱,便顺手将它们码作一擂,理着理着才发现,其中有一册的大小殊为不同,正面还没有题字。
似乎不是公文。
原本批公文的崔珩这时抬起眼,低声道:“裴小姐,有些东西,最好别乱翻。”
这不就是欲盖弥彰,逼着人翻的意思么?
裴昭立刻翻了两面,看见内页上题着“玉房经要”四个字,瞬时会了意,接着又翻了两页,便看到栩栩如生的图像:“殿下平日里,看公文看得没意思就看这个,还挺惬意,也算是劳逸结合、张弛有度。”想到昨夜的事情,忍不住阴阳道,“春/宫图的画师竟然精湛到这个地步。殿下过去学的丹青,会不会……”
“没学过这种。但裴小姐若是想,本王也可以去学。”他说着,取过一张干净的宣纸,一脸平静地问道,“你想本王画哪一种姿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