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喂,你师父呢?他怎么说?”苏鹊问薛正虎。
“我哪儿知道啊,都好几天没见他了。”薛正虎愁眉苦脸地说道,“他一向这样,神龙见首不见尾。”
“那现在干吗啊?”何晓依嘟着嘴道。
“吃饭,吃饭要紧。”薛正虎摸着咕咕乱叫的大肚子笑道,“谁让兄弟我今天高兴呢,中午这顿饭呢——”
“你请了?”苏鹊满脸诧异地接口道,这胖子一向是一毛不拔的,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君临请了。”薛正虎一脸坏笑地看着柳君临。
“我靠,怎么又是我?”柳君临拍了一下薛正虎的脑袋。
“喂,你老婆在外面受了这么多天的苦,你就不该为她接风洗尘压压惊?”薛正虎一边躲他的手一边笑道,“兄弟这几天替你担惊受怕的,就不该顺带着犒劳犒劳?”
柳君临听他说晓依是自己的老婆,不禁涨红了脸,何晓依则垂着头抚弄自己的衣带,转头看苏鹊的时候,她冲柳君临干笑了一下,扭头去看旁边的梧桐树,气氛一时间显得有些尴尬。
“走吧走吧,别干站着了。”薛正虎拉了柳君临一把,“有事咱饭桌上谈。”
经历了这么多事,柳君临毫无胃口,何晓依因为凌晨回来的时候吃得太饱,现在也不怎么饿,苏鹊听了薛正虎刚才的话心里别扭,也吃不下,所以菜一上来,就薛正虎一个人在稀里哗啦地吃。
“喂,吃吃吃,大家吃啊,跟我别客气。”薛正虎嘴里嚼着一大块红烧肉含糊不清地说道,“晓依,你是不知道啊,这几天你不在的时候,可把俺家君临给急疯了……”
“哟,看样子柳君临和你的关系比跟晓依还好啊。”苏鹊似笑非笑地说道。
薛正虎瞪着眼睛愣了一会儿,然后朝旁边的服务员招了招手:“小姐,来一碗浓醋。”
“靠,要那干吗?你喝还是我喝啊?”苏鹊笑骂道。
“你也喝?那就两碗。”薛正虎嬉皮笑脸。
“去死!”苏鹊把揉成一团的纸巾扔到他脸上。
“喂,说点正事吧。”柳君临一开口大家都静了下来,“马上就要放假了,你们有什么打算?”
“当然是回家过年啦。”苏鹊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过今年的气候真是反常,都已经冬天了,天还是这么热。”
“君临。”何晓依忽然开口道。
“怎么了?”柳君临转过头看着她。
“我好怕。我感觉这些事情,好像都是冲着我们来的。”何晓依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这些可怕的事情总是只有我们几个人最先发现,别的同学都还在安安心心地生活,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
“是啊,这个学期发生的事情都太奇怪了。”柳君临沉默了一会儿,“不过如果要来,那就来吧。春明是为这些事情死的,就算为了他,我们也一定要把真相搞清楚!”
“那我们调查的下一个目标是……”苏鹊小心翼翼地说道。
“林枫红。”
5、姐姐夭折
调查进行得并不顺利,毕竟他们不像唐春明那样有个当局长的舅舅撑腰,更不可能得到学校方面的支持,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暗中进行的。尤其是林枫红深居简出,苏鹊她们女生还好,柳君临和薛正虎就只能对着女生寝室门口那张“女生寝室,男生止步”的牌子望而却步了,这牌子怎么看怎么有点“男生与狗,不得入内”的意思。最要命的一点是,柳君临他们光天化日之下尾随本校校花,实在是有点像图谋不轨的色狼,甚至有一次,一个长得有点小帅的师兄指着鬼鬼祟祟的薛正虎对柳君临说道:“嘿,你让那癞蛤蟆到后面排队去。”
寒假很快来临,几个人仍然一无所获,柳君临将几个朋友送走之后,终于也在一天傍晚踏上了k520次列车的11车厢02号中铺。
冬天夜长,天很快就黑了下来。柳君临裹着被子蜷缩在那张狭窄的小床上,忽然间感觉好冷。列车十点以后就熄灯了,只有车厢之间的灯还亮着。周围太过安静,连呼吸声也听不到,不知怎么的,白天在网站上无意中看到的一个故事就映入了脑海:
“有一个男生晚上要坐公车回家,可是因为他到站牌等的时候太晚了,他也不确定到底还有没有车……又不想走路,因为他家很远很偏僻,所以只好等着有没有末班车……等啊等啊……
他正觉得应该没有车的时候,突然看见远处有一辆公车出现了……他很高兴的去拦车。
上车后他发现这车很怪,照理说最后一班车人应该不多,因为路线偏远。但是这辆车却坐满了……只有一个空位,而且车上静悄悄的没有半个人说话……
他觉得有点诡异,可是仍然走向那个唯一的空位坐下来,那空位的旁边有个女的坐在那里,等他一坐下,那个女的就悄声对他说:‘你不应该坐这班车的。’
他觉得很奇怪,那个女人继续说:‘这班车,不是给活人坐的……你一上车,他们就会抓你去当替死鬼的。’
他很害怕,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结果那个女的对他说:‘没关系,我可以帮你逃出去。’
于是她就拖着他拉开窗户跳了下去,当他们跳的时候,他还听见‘车’里的人大喊大叫着‘竟然让他跑了’的声音……
等他站稳时候,他发现他们站在一个荒凉的山坡,他松了一口气,连忙对那个女的道谢。谁知那个女的却露出了奇怪的微笑:‘现在,没有人跟我抢了……’”
k520次列车仍然在不紧不慢地前进着,柳君临的脖子上却起了微微的凉意,如果周围床铺上睡着的不是人而是鬼,他该往哪儿逃?空调车上的窗户都是封闭的,厚厚的有机玻璃也根本不可能砸得开。他的心里一阵慌乱,真是不该看那种帖子!纵使觉得都是无稽之谈,还是忍不住心里发毛。
恐怖的缘由就在于,你不知道在你的头上,在你的背后,在你的脚下,在昏暗的窗外,在封闭的柜子里,在偏僻的浴室和废弃的马桶中,到底会有什么东西钻出来。
柳君临又想起了在刘飞寝室中看到的血字:“下一个就是你!”死亡就要降临了吗?他拼命地晃着脑袋,想摆脱这些可怕的念头。一直折腾到半夜,他才昏昏沉沉地睡过去。睡梦中,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坐在自己床头上晃着两只胖胖的小脚,咿咿呀呀地唱着歌。他想动,却动不了。
黑暗中,一个影子缓缓地朝柳君临的铺位移动,长长的斗篷拖在地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车厢里的人仿佛死去一样,没有人发现他。
黑影轻轻地掀开了柳君临的被子,白光一闪,长刀已经握在了手中,他的喉咙里发出兴奋的“咕噜”声,长刀迅疾地对着柳君临的胸口刺下……
“等一等!”斗篷里忽然传出那个阴冷的声音。
“怎么?心软了?”黑影的声调里带着一丝嘲笑的意味。
“他毕竟是我弟弟。”那个声音低沉下来。
“弟弟?哼!可别忘了,你多少次因他而死。”
“不关你的事!”斗篷里的声音沙哑起来。
“好吧,”黑影叹了口气,“我只取剑魂,不伤他性命。”
“不行!”那个声音斩钉截铁地说道,“取了剑魂,他也活不长了,冥界的使者会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