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董糯咬了咬唇,内心有些煎熬。
事到如今,她发现,自己什么证据也没有。
面对一尸两命的指控,她无法反驳;
面对良心谴责,她可能余生都绕不开这道槛。
董糯垂头坐在桌子上,觉得眼睛酸胀得发热,又愧疚地发疼。
她抬起头,笨拙地试图掩盖即将涌出的眼泪。
本以为椅子上的程鹭寻看不到,却见他抬起了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还有手里递来的纸巾。
“婚外恋的下场注定悲惨,或早或晚。姓刁的投诉过你、给你造过黄谣,还不该死么。至于你是不是真的辱骂她——”
程鹭寻的声音一贯的冰冷,说道:
“我相信你没有。”
最末一句话,让董糯的情绪突然激动,眼泪成串落下,带着哭腔的声音有种被人安慰的满足感。
“我要哭一下……哭完就好。”
程鹭寻看着她哭得跟什么似的觉得心疼,但听到她的话有点想笑。
“我信你,是怕你又哭出泡泡。”
鼻涕泡泡?
董糯哭声戛然而止,慌忙用围巾胡乱抹了一把。
“根本没有。”
“再哭就有了。”
程鹭寻拖长腔调,从椅子上站起身,凑到她跟前。
董糯愣了愣,哭的更大声了。
反正在他面前,她什么洋相都出过,彻底摆烂算了。
“我投降好不好。”
程鹭寻不再拿纸巾给她擦,一手托起她的脸,指腹轻柔的蹭掉她脸上的泪痕。内心悔之不及:
“让人看见,又以为我欺负你。”
她吐字不清地抽泣:“这里又没别人。”
“嗯。”
他摸着她头发,“后面有些话,我想让你冷静地听。”
董糯也不知有没有听见,依旧在哭。
到底只是小姑娘,哭是一种情绪发泄,哭起来就容易不讲理。
泪珠晶莹,眼尾和脸颊都泛着红,清纯又妩媚。
尤其是她正用一种湿漉漉的小鹿眼神看着程鹭寻,楚楚可怜的,全然仰仗对方。
被董糯这么撒娇一般地看着,程鹭寻反倒不想被她这般信赖。
他双臂撑在她身侧的桌沿,弯下腰,抿去董糯脸上的泪。
很奏效,董糯的哭即时止住了。
她眼里噙了泪,睁大了眼睛惊愕地望着他。
程鹭寻腾出一只手,往上扶住她的后颈,颔首吻上她的眼睫。
虔诚又郑重。
小姑娘颤动的眼睫擦着他的唇,微弱的电流顺着脊柱上升,带起一片酥痒。
湿甜的泪让人莫名上瘾。
他的嘴唇从她的眼掠过脸颊,细碎的吻一路下移,最后落在她细滑精致的下巴那儿。
此时此刻,一旦开口说话,她的娇唇就能擦过男人的唇。
这样近在咫尺的距离,她都能清晰地看到程鹭寻隽逸的眉眼,儿机场周遭的轰鸣声她似乎都听不见了,只听见自己心脏在胸腔里剧烈的跳动。
良久后,他抬头往上移了一寸,轻吻了下她娇俏的鼻子,一触即分。
“铃——”
就在董糯严重失神心悸之时,一道铃声骤然响起。
程鹭寻懒懒瞥了手机一眼,神色看不出喜怒,他慢条斯理地拒绝了视频通话,转过头问董糯:
“需要缓缓?”
董糯不明所以,红着一张小脸,摇摇头。
搁在围巾的纤指无意识攥紧,将流苏都抓乱了。
程鹭寻没有马上回电。
当手机再次响起时,董糯偷偷地瞟了一眼来电显示——
程天曲
董糯下意识地问:“你堂弟找你,是不是商量奶奶的病情?”
程鹭寻哼了一声:“不是。是我找他有事。”?
这俩堂兄弟不是互相恶心么?怎么竟然会电话联系?董糯好生纳闷。
通话一接通,气氛果然疏离冷漠。
程天曲开门见山,既礼貌又不礼貌:
“请问董糯在吗?”
董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