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从小乖,那是逼出来的。”
老爷子犹记得,“一直以来,我们过分关注程天曲,从小忽视了鹭寻,种种偏心的小事就不提了,就说考上哈佛那次,程天曲嫉妒得偷走了录取通知书,还死不认错,多少这样的不公平都不了了之。我太后悔了,没有主持公道。”
程强:“爸,您莫自责,也不是什么大事。”
宁凤金叹了一声:“我们这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鹭寻没得到足够的关怀,成就远远高于天曲,鹭寻的公司市值远远超过父辈了吧。”
“是。”
程强作为父亲有些骄傲,同时他还需承担起伯父的责任。
“天曲这辈子平平安安就行,我那个公司留给他,这样两个孩子的身家就不会太悬殊。至于你们老人家的财产,鹭寻想要放弃继承,肯定是有他的想法,回头再慢慢商量。”
程强的一番话,让董糯有些弄不懂——
他要把自己公司留给侄子?那个游手好闲、整容整得都不像程家人的程天曲?
那……程鹭寻又是怎么想的呢?
父辈的公司值百亿、祖辈的财产也有好几个亿,他全都要放弃?是不是做了某种妥协呢?
董糯联想到上次,程天曲帮忙澄清刁女士自杀真相的电话,就很有可能由此和程鹭寻达成了交易。
如果是这样,她害得程鹭寻损失很多钱,董糯会非常愧疚;
但如果是程鹭寻谦让堂弟并非为了她一时冲动,那她好像也太自作多情了。
董糯略略走神了一小会儿,仨长辈的谈话已经切换到别的话题。
她屏住呼吸,偷偷走开。
之后,董糯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在书桌前坐着发了会儿呆,又跑去回廊那儿赏雪。
院子里白茫茫一片,满是积雪,天空还飘着细小的雪绒。
冷风吹得人有了些精神,董糯吸着鼻子,从口袋里拿出手套,磨磨蹭蹭地戴上。
随后,她捡起一根树枝,蹲在雪地上乱画。
不知什么时候,程鹭寻悄然走到她旁边,也蹲了下来。
“在画什么?”
“简笔画。”
董糯如实说着,随手画了圈,再戳上两个点,很快就听到程鹭寻笑了。
他戏谑:“画的是扣子?”
董糯:“……”
当然不是她上回咬住的那纽扣!
她现在画的是笑脸。
董糯香软的雪腮鼓起来,捏着树枝,添上图案的最后一笔,只是笑脸的嘴有点气歪了。
心里纠结了几下,她很想问继承权的事,始终没问出口,董糯低着头,继续画画,画了个火柴小人儿。
程鹭寻帮她摘了头上沾染的雪花,随口道:
“什么时候放的寒假?”
“前两天。”
“那什么时候回老家?”
“过两天吧。”董糯默了下,“我想在爸妈家过除夕。”
程鹭寻:“我送你回去。”
董糯点头:“好。”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很快到了下午茶*时间,管家请完他们俩,又上楼去请三位长辈。
董糯就在庭院里吃起了下午茶点心,脚步恰巧把地上的小人儿图案踩花了。
无缝衔接似的,从大门进来一个身影。
是程天曲。
一进到院子看到程鹭寻,程天曲的笑意瞬间收走,神色格外的盛气凌人:
“程鹭寻。”
程鹭寻原本还跟董糯说着话。
听到这声音,他愣怔,乜了一眼。
董糯也顺势看了过去。
程天曲的脸跟以前又微微不一样了,香水味倒是一如既往的呛鼻。他的科技整容脸阴沉沉的,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乱泼一盆脏水:
“程鹭寻,你要放弃继承权怎么不跟爷爷好好说,害得他又骂我一顿。”
董糯耳膜一震,下意识看向程鹭寻。
他也已经收回了眼,大概是顾及老人的心情,他对“垃圾”视而不见,慢条斯理地放下手里的点心。
程天曲的假下巴尖得很刻薄,且穷酸。
“还有,上次的事才一个亿真是太便宜你了。”
董糯抿了抿唇,犹豫着要不要去叫老人下楼恭迎这位“祖宗”。
句句不离钱……
程鹭寻凉凉瞥向程天曲,语气倒还算柔和,“去吧,爷奶在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