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魏晓挂断视频没多久,过了午夜十二点,他又打了个电话催促:
“到哪了兄弟,答应了捧场,你不会放我们鸽子吧。”
“到门口了。”
程鹭寻兴致缺缺,叼着烟从迈巴赫下来。
魏晓非常高兴,“你带嫂子一起过来吗?”
“……”
他和她有一阵无联系了。
程鹭寻阴沉着脸,突然没吭声,不知道在看什么。
魏晓又问:“嫂子呢?”
也是他妈巧了,程鹭寻目光一凝,确认了远处那个熟悉的背影是谁。
董糯穿了条墨绿色的纱裙,一件大v领紧身针织衫。
冷不丁一看,还真像是来蹦迪的,如果不是肩上还托着个男大的话。
程鹭寻冷眸紧盯在她身上,但是他们路过他面前,董糯却没看到他。
她只是埋头把人扶到车旁边,对廖驰之说:
“校庆三天都找不到你,今晚这么多个电话也不接,你想急死谁啊。”
“董糯!”
男人的声音像是从深渊传来,倏然叫住了她。
万簌寂静。
夜场门口的霓虹灯是一大片红,深夜里抬头看去,像是燃起的夜火,诡异地沉默着。
空气中泛起一层朦胧微寒的雾气,程鹭寻的眸子比夜雾还要薄凉,安静地同董糯对视。
董糯也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相遇,一时间僵在原地,懵了。
她肩上正靠着醉得不省人事的廖驰之。
而程鹭寻一身正装,似是刚下班恰好路过此地,身边既没带酒肉也没沾花草,干干净净。
反倒显得她像个渣女。
尤其像被捉奸在床的渣中之渣。
董糯不得不开口解释:“他和女朋友分手了,情绪不太好,所以……”
“所以,你赶过来捡尸呢。”
程鹭寻扯了扯唇角,明明在笑,却是毛骨悚然的骇人。
莫名觉得嗓子有点干,董糯张张嘴,到底没敢问“捡尸”是什么意思,也没法把廖驰之丢下不管。
她踌躇须臾,咬咬牙叫他:
“车钥匙在我裤子口袋。”
她双手扶着廖驰之,一时无法摸到钥匙。
程鹭寻满眼的不悦,用力拽起廖驰之的手臂,“我来。”
“不用。”
董糯怕醉汉随时会吐,催促:
“你帮我找钥匙,我扶着他就好,不太吃力。”
“……当初是谁口嗨,要吃谁来着?”
男人极力抑制着心里藏着的占有欲,勉强将斯文的外表继续维系。
他嗓音弱几分,“……现在说换就换。
说话时,修长指尖沿着她的腰线滑落,探进她裙子口袋,隔着墨纱布料寻找,有意无意之间,刮蹭着腿侧。
董糯身体僵硬得绷直了,片刻之后,程鹭寻利落地把车钥匙拎出来,按开车门。
董糯抬起手,费力地把廖驰之塞进车后座,扶稳坐好系上安全带,做完这些,董糯还翻出一包纸巾,再拿起一个塑料袋压在廖驰之的胸口。
她手忙脚乱的预防呕吐,但是程鹭寻早就觉得这车子脏透了。
董糯慌乱地从后座退出来,匆匆坐进驾驶座,隔着玻璃窗最后看程鹭寻一眼。
刹那间,她忽然鼻子泛酸。
这场偶遇是她始料未及,俩人之间有一些事还没说清楚,今晚时机不对,唯有快些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如果他生气如果他吃醋,那就随便吧,让他感同身受一下也好。
董糯:“我走了。”
夜色愈发浓郁。
衬着天幕上悬挂的月亮越发冰冷。
程鹭寻站在路边克制地敲敲车窗,眸色透着浸入骨髓的薄寒,将人牢不可控的禁锢在瞳仁之中,无法逃离,无法挣脱。
董糯怔怔地望向他,只见他不徐不疾地绕过车头,拉开车门,阴翳气息欺压上来,压得车里连喘息都变得费力。
等她惊疑不定往后退了一寸,他才把车钥匙丢给她。
原来是还她车钥匙;
原来她没忘,这台宾利是他的车;
原来,她真的很想问一问程鹭寻,很生气吗,怎么现在才生气?她不情不愿应约吃饭时、她故意甩脸色、她故意搀扶别的男人不撒手时他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不同她吵?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