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失忆,忘了很多事。”
程鹭寻扯起一侧唇角。
董糯:?
“刚刚不是还记得我吗!”
“现在才发作,医生让家属好好伺候,或许会恢复记忆。”
“是吗……”
董糯将信将疑,轻声服侍:“我去给你削个苹果吧,或者橙子,你想吃什么?”
橙子本橙说:“不饿。”
“那,我帮你洗个澡?”
“……”
程鹭寻拿起床头柜上的书,摇了下头,口气随意。
“不用。”
他正要看书,脸颊紧接着被一抹温热覆上。
小姑娘的手掌托着他的脸,细细嘱咐:
“别摇头,脑震荡容易眩晕。”
程鹭寻身体僵了下,抿唇“嗯”了一声。
不得不说,长得实在太好看了。
如墨的短发凌乱肆意的搭在额角,肤色又是冷白皮,极致的黑与白,衬得那张极为出众的脸多了几分病态。
掌下的皮肤细润,董糯指腹不动声色的轻蹭两下。
而后,扬扬下巴:
“那我去洗澡了。”
“……”
热水喷在身上,董糯忍不住舒了一口气。水雾为玻璃抹上一层薄纱,模模糊糊地勾勒出匀称漂亮的身体线条。
董糯仰起头,闭上眼,安静地冲洗一天的疲惫,下一秒,手机响了,床上的被子被撩起。
董糯没动。
她听着男人的走路声靠近,最后停在浴室门前。
“你电话响了。”
男人嗓音有些低,沉沉地浸在水声里。
董糯猜了猜,大概是丁珍豆或者廖驰之打来的电话,“程鹭寻,你帮我微信回复一下,我洗澡还要洗蛮久的。”
程鹭寻沉默。
外面安静得有些久,久到董糯都以为他又躺回去了,程鹭寻突然问:
“能进么?”
董糯把脑袋从水柱下挪开,睁开眼,“能。”
下一刻,浴室门和淋浴房的门依次被打开,男人跨步而进。
原来……刚才门外那么安静,是在脱衣服。
程鹭寻肩宽腿长,肌肉线条优越,这间淋浴房不大,董糯一个人呆在里面将将好,程鹭寻一进来,突然就狭窄得无处可躲。
董糯关了花洒,“等一下,我给你放满浴缸的水,你受伤的手臂要举……”
后面的话没说完,她被抬起下巴接吻,人也被轻松地托了起来。
董糯呼吸归于平稳时,天色已经全黑下来了,她懒懒地趴在浴缸边沿,浑身没了力气。
半晌,她试探着问:
“你的手要*不要紧?车祸是怎么回事?”
程鹭寻正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出神,怔了怔,才告诉她:
“事后了,刘司机才告诉我他早上注意到,有辆黑车跟踪奶奶,但后来去天渡山的路上,刘司机没再见到那车跟着,就忘了跟奶奶汇报。”
谁成想半路就出事了,车祸必然是有预谋的,故意挑了没有交通监控的山路埋伏。
撞击的速度和马力十分猛烈,不仅把帕加尼撞翻了,那辆黑车也撞进了路沟,凶手的腿当场撞断,拖着残躯弃车逃跑。
程鹭寻昏迷了好一会儿,冥冥之中,他仿佛听到了她的声音,像是伏在他耳边喃喃轻唤——
鹭寻,你回来,我有话跟你说……
鹭寻,你回来,我给你唱首歌好不好……
奇异温柔的英文歌旋律萦绕在程鹭寻的脑海,渐渐地,他醒过来。
发觉汽油泄出,他开始奋力脱身,之后又争分夺秒救人,终于赶在汽车爆炸的前一秒,把刘司机和宁凤金从车里拖出几十米外。
豪车在一声巨响中毁灭,山火蔓延,程鹭寻拖着筋疲力尽的身子去取水救火,却意外瞥见村边有人在群殴。
几个光头刺青男一边咒骂,一边殴打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
若不是从小认识,程鹭寻根本认不出那个血人就是程天曲。
某个刺青最狰狞的光头突然一脚揣断整容脸的假鼻子,声音尖利可怕:
“你这个畜生,赌场的钱什么时候还,害得老子追债追到山沟里!”
“我奶死了!”
今天这一出,程天曲原本计划得好好的,没想到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怒喊:
“你们瞎吗,看不到我撞死她了!她说过死了就把钱留给我!好几十亿足够还钱了!你们是眼瞎还脑子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