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钟巧珍情绪复杂,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跟楚星耕之间的关系会不会演化成情劫,她也不知道这段因缘最后会结出什么果来,她就是没想到,自己突破元婴境失败后落到此地,与楚星耕相识,看起来是偶然,但冥冥之中似乎又有些必然。
“难道真是天道的意思?”钟巧珍在心里想着,很久没有过这种被某些亘古不变的存在玩弄于股掌间的感觉了。
“小金,你、你没事吧?”楚星耕小心翼翼地问,倒也没忘了用化名。
钟巧珍目光深深地望着楚星耕,久久没有开口,把楚星耕瞧得更慌了。
“刚刚我是有点儿失言,如果你觉得不舒服的话,我向你……”
“你有喜欢的人吗?”钟巧珍忽而发问,楚星耕直接噎了一下,被自己口水呛到,拼命咳嗽起来。小女孩月月本来被楚星耕揪在身边,这会儿嫌弃得一个劲往旁边让。
楚星耕:“喜、喜欢……你、你怎么……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钟巧珍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何况是你们这种人家,婚配应该是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考察很多方面,提早很久开始规划。”钟巧珍想起那位妫家小姐,“你喜欢妫梦饶?”
楚星耕几乎是立刻反驳:“我对她没感觉!”
“也是,有没有感觉其实不重要,重要的还是利益交换。”钟巧珍说。
楚星耕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钟巧珍问:“怎么了?”
楚星耕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可我不喜欢那样。”
钟巧珍:“?”
楚星耕说:“我母亲当年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结果还是输给了利益,她一辈子都过得不好还落了个凄惨结局,我不希望有第二个女人受跟她一样的苦,所以我不想为了利益结婚。”楚星耕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是有点底气不足的,因为他确实曾经考虑过利用妫梦饶,只是到了此时此刻,他已经果断改变主意罢了。
钟巧珍:“但情爱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不长久的,比起一时冲动,利益匹配才是更明智的选择。”
楚星耕微微皱起眉头:“你是这么想的?”
钟巧珍说:“嗯,我看过很多例子。”
凡人一生不过短短几十年,对修道之人来说,很短,但对于爱情婚姻来说,又似乎太长了,长到再浓烈的感情也会转淡,长到喜欢像个飘忽不定的幽灵,今天在甲某人身上,明天又转移到了乙某人身上,反倒是同进共退的伙伴关系,因为有利益纽带,往往更牢固一些。
楚星耕说:“所以你会从利益角度出发选择配偶,是吗?”
钟巧珍觉得楚星耕的声音里有一些异样的情绪,但她缺乏经验,判断不出那到底是什么。
钟巧珍只好说:“我不选择配偶。”
楚星耕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你说的,你也二十多了,总有这么一天。”
钟巧珍:“?”
钟巧珍再次重复:“不,不管我多少岁,我不走这条路,这不是我要走的路。”
楚星耕问:“那你的路是什么?”
两人边说边走,在这地底迷宫一般的矿区里,跟着小女孩月月爬上爬下,穿过重重管道,从这条缝隙里钻进去,翻过那堵墙,又从另外一处窄缝里钻出来,每每总有山穷山尽的感觉时又会柳暗花明,但这里终究是山腹之中,重重山体堆叠,从下面看上去,总有种在劫难逃的压抑。
钟巧珍顿了一下:“楚星耕……”
楚星耕:“嗯?”
钟巧珍斟酌着说:“不管我走什么路,其实都跟你没有关系吧。”
楚星耕脚下一顿,一刹那间乱了呼吸。
钟巧珍不知怎么又有些不忍,不自觉地补充:“你知道的,我不是这儿的人,总要回去。”
楚星耕说:“如果回不去呢?”
钟巧珍:“???”
楚星耕说:“如果你只能留在这里呢?”楚星耕说着,迫近了钟巧珍,两人之间仅仅只剩下一拳之隔。
钟巧珍觉得楚星耕有点咄咄逼人了,她伸手抵住楚星耕,不让他再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