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浑余儿抱着默恪的尸体哭的双目发红,他声泪俱下的连连斥责,:“我们殿下贵为汗王之孙,身份尊贵,不惜颠簸,亲赴京中,满是诚意,如今,如今却横遭羞辱,被小人害死……”
“胡说!明明他才是卑鄙小人!”
“就是,是他偷袭的吕将军。”
“……”
低低骂着混账的几个公侯压着插嘴的儿子跪了下来。
打仗只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行了的事吗?
那是要死人的!
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这话不是说说而已。
如今议和乃大事,偏偏使臣死在这,还是前汗王之孙……还要瞎掺和,昏了头?
见吕禄山跪着,殿中刚刚还满心激奋的儿郎们也被陆陆续续的压着跪了下来。
眼看此,那些‘议和派’的人也跳了出来。
他们痛心疾首的指责着吕禄山——
斥他嘴脸可恶,宛若地痞流氓。
莽撞无德,更是毫无怜悯之心。
杀气太重,煞气满身……更是心怀不轨,蓄意坏了议和的大事。
明崇帝目睹了满殿的‘十八样’嘴脸。
他的目光一一扫过那些跳着脚,斥责数落吕禄山条条大罪的人。
这殿内,有人仰天而叹,有人悲愤不已,有人窃喜,有人不满……
明崇帝伸手取过了酒壶。
他挥挥手挥退了下意识要斟酒的魏顺忠,亲自倒了一杯酒,随后他起身,举着酒杯一步步的下了御阶。
明崇帝站在吕禄山的面前。
他用另一只手扶起吕禄山,将手里的酒杯递了过去。
明崇帝脸上现出淡淡的笑容,:“将军之勇,当浮一大白。”
“哗!”
殿内响起了一阵欢呼声。
眼看明崇帝亲手执酒下阶……吕禄山浑身发颤,双手颤抖的接过了酒杯。
“嘭!”
激动难抑的吕禄山再次单膝跪地。
他仰头看着明崇帝,虎目含泪,整个人满是激动,开口时微微含着哽咽泣音却依旧掷地有声。
“臣,愿为陛下先驱。”
“龙纛所向,万死不辞。”
说完,吕禄山就仰脖将杯中的水酒一饮而尽。
呼延提吉站起身。
他散着发,盯着明崇帝,:“大晋皇帝陛下,这是要宣战不成?”
“宣战?”
明崇帝再度扶起了吕禄山。
他笑着拂袖指了指千羽殿两侧,:“正使,不妨问问他们。”
“战!!!”
宁远侯的小儿子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
他激动的将手里握着的酒杯都给摔了。
“啪——”
一个个饮尽杯中酒水的儿郎接连摔了手里的酒杯。
“战!”
“战!”
“战!”
声声直冲云霄,惊起殿外飞鸟无数。
御阶上的潘玉莲也站了起来,她的目光落在了殿外——
此刻天空中金色的辉光劈开了浮云,金灿灿的阳光铺满人间。
今日,是个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