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期,她正与蒋家二郎互生“情愫”,她本就与蒋昙儿关系很好,又添了这层口头婚约,便与蒋家更亲近,但没想到后来蒋二郎高中,却被赐婚给了老皇叔的孙女昭康郡主。
蒋家人表示,这是陛下赐婚,反悔不得。
都是狗屁。
想起这蒋二郎,颂音离开得快了。
外头,天色稍晚。
虽是立夏,但昨夜才扫过了一场雨,今日阳光并不刺眼,风中透着一点残留的春寒。
蒋昙儿有句话说得没错,她孤身一人,连个落脚点都没有,当初出门寻亲时,身上也就二三百两银子,而这些银钱早在遇上蒋昙儿的时候,赠给她开铺子用了。
蒋昙儿倒是有说过给她分成……
她没要啊!
甚至还温柔宽容地说道:“你我既是朋友,又何需要在乎这点银钱?”
后来,她帮着蒋昙儿制药,按照蒋昙儿的要求为人治病,但在别人眼里,她是蒋昙儿的身边人,功劳都是蒋昙儿的,做的一切也只是为蒋昙儿铺路,对她自己来说,毫无回报。
而蒋昙儿感动于她的付出,决定每个月给她发一两银子月钱……
这亏本生意做得真是感天动地。
“……”颂音有些反胃。
在师父身边时,师父说她是个心狠又倔的驴脾气,可偏偏在遇上了蒋昙儿之后,她竟学得真诚善良又无私了!
掏了掏,怀里还揣着刚发的“月钱”。
今日出门便是打算去药铺抓些药材回去熬煮轻身茶,蒋昙儿前几日在宴会上认识了个朋友,那姑娘生得肥胖,蒋昙儿便自告奋勇,说有法子治了此病。
蒋昙儿一开口,她便要去做,而且无怨无悔。
甚至前世她十分欣赏蒋昙儿乐于助人的行为,相信她的善良。
颂音默默叹了口气,神智越是清醒,她便越觉得过去那个宽容温柔又大方的她,像是丢了最珍贵的脑子。
眼下,轻身茶自然是不做了,颂音随便寻了个客栈暂住了一夜。
次日一早,谢家。
谢寄言正闷着脑袋苦着脸,面色苍白,紧张地站在那里。
旁边,谢父愤怒又着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来一样走来走去,手都搓红了。
“老皇叔有头风症,看了许多大夫,可都好些年了,仍不见好,昨日你砍的那个大夫似乎有点本事,听说只为老皇叔针灸了一次,便缓解了老皇叔些许症状,你伤她哪里不好,非伤了胳膊,老皇叔那边可如何交代啊!”
谢父很怕,怕得昨夜都没睡好。
他也知道,今儿肯定会有人上门来问罪,所以哪里也不敢去。
“二郎做的莽撞,却也情有可原,眼下唯一的办法便是负荆请罪了,听闻那个大夫是蒋家姑娘的下人,不如托人去问问,这伤如何了,要几日才能好,需要什么药材咱们去找,将态度摆得客气些,或许还有转圜余地,只是如此一来,委屈了月儿。”旁边孟氏皱着眉头,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开口说道。
谢盈月乃是孟氏与前头那个丈夫生的。
谢盈月才出生不久,生父宠妾灭妻,孟氏与其和离,孩子自然也是留在夫家的,但没想到两三年时间,谢盈月的生父没了,父族也容她不下,这才投奔了改嫁谢亨的孟氏。
谢亨待她如亲女,不过两年便改名换姓入了谢家族谱。
此时谢盈月眼眶还红红的。
“娘,前几日都怪我冲动,讽刺了蒋姑娘,才生了这样的祸患,我愿意去道歉。”谢盈月心里也很委屈,但想到家里的情况,还是说道。
谢家不是那百年的大族。
说起来,也是走了大运道,才能得了这侯爵。
十五年前,谢家还只是平头百姓,那时谢亨还不叫谢亨,叫谢大壮,只是个做洗镜钉铰的苦命人。
只是没想到,陛下登基,追封生母,而这生母正是谢大壮早年被采选入宫做宫女的姑姑。
陛下感恩生母,便抬举了谢家。
见谢大壮这个表弟为人老实,又是谢家唯一一脉,大手一挥为他赐名,又听说他原配过世,便又为其指婚孟家女儿为继室。
只是孟家舍不得嫡女受苦,便将和离回家的庶女孟氏嫁入了谢家。
谢家虽有爵位,还与陛下沾亲带故,但谢亨没本事,多少年了,也没被陛下再召见过,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