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张公子。”阿玖佯作紧张,跪了下去。张告摸着下巴,色眯眯地打量她:“哟,你认得我?”
“公子乃东宫常客,太子亲信,又才高八斗、俊秀绝伦,芳名远扬,奴婢怎会不知。”这一席话直捧得张告心花怒放,当即扶起阿玖,顺势搂住她细腰:“来来,我们进去说。”
阿玖嘴角一勾,随他进了房门。
“旁人都只知我无官无职,游手好闲,你一个小小的宫女却说我才高八斗,意欲何为啊?”一进屋张告就迫不及待要抱住怀中美人。阿玖躲开,淡淡一笑,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方丝巾扫过他脸:“公子虽不曾考取功名,但才学早在大家之上,是以不被俗世所解。”
此番话说得张告满脸春光,殊不知阿玖早已用这样的话哄诓过多少失意文人才子。
“说得好说得好,本公子今日难得遇到知己,不如你从了……”张告“我”字还没出口,就两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阿玖不紧不慢收起丝巾,兀自从他腰间拿走令牌,她端详片刻,确认是东宫烙印没错。
“既是知己,借借令牌,不介意吧?”她勾唇,悄无声息地关上门离去。
重新回到阁楼,阿玖发现门口的侍卫换了人。方才是个魁梧挺拔的将士,此时变成了个又瘦又高细皮嫩肉的年轻男子。
“你来得不巧,公公刚离开了。”
阿玖向前,柔声细语:“这位小哥,可否告知我公公去哪儿了?”年轻侍卫显然没先前那个板正,见阿玖走近,立马别开眼,耳朵微红:“公公去内务府交接事宜了。”
竟然走了,早知多等一会儿,也不用耗神去拿这块破令牌了。阿玖叹口气,道了谢便直往内务府去。
半年过去,不知杨公公是否还记得她……不过不记得也好,就当从头来过。
这一路上遇到不少宫人,但因为阿玖走得太理所当然,根本不把普通宫人放在眼里,于是众人都以为她是哪个官家的千金小姐在宫中闲逛,害怕得罪人都不敢多看一眼。是以阿玖十分顺利到了内务府。
“劳烦公公费心了,这边请。”快要到时,阿玖正好看见一个身着太监服的人从内务府走出,身后还跟了个随从。正是先前在阁楼门前见到的魁梧侍卫。
“王大人不必送了。”
“公公慢走。”
阿玖跟着走了两步,等他进了月洞门才追上去。
“杨公公请留步!”
听见有人唤,侍卫先回过头,杨公公睨阿玖一眼,呵斥:“哪儿来的婢子,如此不知礼数!”那侍卫认出阿玖:“你不是……”
不待他说完,阿玖打断道:“奴婢听闻近日宫中怪事频频,故特来告知公公。”
公公冷哼一声:“宫中有何怪事?”
“三更半夜鬼敲门。”
此话一出,杨公公脸色立马变了,示意身边随从走开望风,随后压低声音。
“鬼从何来?”
“青冥之州。”
“原来是你。”杨公公看了看四周,示意阿玖跟他到屋后:“过来说。”
屋后杂草丛生,一看便知少有人来。
“你是刘相国新派来的?”杨公公上下打量她,皱眉:“怎么是个女子……可会武功?”
“不会。”
“不会武功?哼,真是笑话!哪儿有潜伏敌国却不会武功的细作?”杨公公拂袖,愈发瞧不起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皮囊美人。阿玖冷静道:“公公,做细作可不光凭拳脚功夫,更要会随机应变懂得智取,习武之人一呼一吸与常人有别,若我会武功,也不会如此轻易在宫中活动了。”
听完这一席话,杨公公神色缓和了些,但仍从鼻腔哼气:“说罢,找杂家何事?”
阿玖想到自己从前累死累活,也没查到一点这个神秘的内应的信息,如今碰上知情人士,可不得多挖点?
“我想请问公公,姜国培养在宋国的内应到底是男是女,年龄在几岁?”
“男子,约摸二十余岁。”
阿玖蹙眉。凤阳阁皆为女子,这么说要找的内应不在凤阳阁中?那那张纸条为何约她夜半公主府见?
“可当时您让我送衣去凤阳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