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纪红了,你给我进来,陈业华啊陈业华,你可以啊,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父了?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你师父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作者有话说:
第85章 她很想薛承曦
陈业华喜提十分钟的数落,最后被勒令结婚之前这几天除了木康阿爷几位的治疗外其他工作全部停下来,毕竟离腊月十六没几天了,让他好好准备婚礼。木芳没有亲人,陈业华住的是木康阿爷的房子,为了将就老人家,婚后他们会住到木康阿爷这边,但该走的招赘程序不能省,这是木家堡的规矩。
第二天一早,木月带白露去看育苗地,育苗的地点离窑厂不远,这一片有点地,原本是种红薯和土豆的,但因为藤蔓经常被野兔祸害,收成一般。倒是窑厂建起来后,大家每天闹腾,这些野物不敢来了。地块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白露带着白晨和大木匠木多师父的儿子木延喜过来测量尺寸。
“咱们这个大棚简单理解就是用木头、塑料布和草席子搭的房子,塑料布和草席子能保温,苗在里头长得快,出芽率成活率高。长宽就按照我摆的这几个石头之间的距离来定。”
“你这么一说我就懂了,这事儿你放心交给我。只是用塑料布和席子的话,这架子都不用重新砍木头,疗养院那边有些不合格的椽子用在这边正好。”
木延喜一开始听说大棚种植还觉得挺高端,白露这一讲就瞬间明白。今年他们在木家堡着实挣了不少钱,孩子要养病,父亲呢,他也看出来了,到底是舍不得这地方。他知道父亲对当年奶奶去打仗没了,爷爷带着父亲返回本家这事儿心里有疙瘩,他本身还是喜欢木家堡的。木延喜也想在白露跟前露个脸,看看能不能在木家堡长久的做下去,算是全了老父亲的心愿。
搭棚这边交给木延喜,白露又跟木月白晨带着村民们进山采腐殖土。
“咱们只要浅浅的一层,千万不能伤了林子里的树木。”这事儿不难,白露之所以特意跟来一趟就是怕大家图省事,照着一个地方深挖,到时候破坏了森林里的水土。
“这个你放心,咱们山里人对于林子的感情不比你少。”木月倒是觉得白露过于担心了,跟着大家干了小半天就把她赶回来,这人从来了寨子就没闲过,这种大家都能做的事情就不要她来操心了。
既然被赶回来了,白露打算去村里走一圈,看看大家在做什么。
制药厂这边,白霜在主持考试,笔试内容加上平时分决定出哪一些人进入制药厂。这消息在考试前才传出去,因为制药厂跟其他地方不一样,白霜不想选择那种临时抱佛脚的,平时是什么水平,考试就是什么水平。云华和半夏几人在协助监考,让人惊讶的是陈可也在,别看她社恐,但这姑娘的对数字敏感,心算能力特别强,如今在厂会计处上班,是齐芳的搭档,后来又加上楚席江,这位是哥哥信得过的人,白露说缺人手后,白晨便推荐他过来。陈可自己一个办公室,倒是不影响上班。
秋梨膏早在上个月就熬制完,张梅工作做得很不错,提交的报告上数据清晰,且秋梨膏的品质数量都不错。她如今已经是在职的制药厂副厂长,管着外厂的女工们,工资待遇都与之前不同,半夏年纪不大,在制药厂没有正是编制,她在白霜身边相当于木雄的作用,但小姑娘也学习得不错。
白晨如今统管全局,温润和鞍子便代替他做了销售的位置,秋梨膏的单子就是温润去谈的,价格确实谈得很不错。白露晃悠到这边的时候,他正在仓库里清点存货。紫菀之前管着食堂,后来白霜把整个后勤工作都交给她负责,泽兰则收了几个寨子里的小姑娘做徒弟,帮大家做衣服,如今每日也忙得很。
学校里,佩兰如今威严越来越重,她是校长,还带了两个班的语文。木家堡的知青们不愿意做老师,虽然一开始拉了壮丁,但后来招聘过后就换成了新招聘的。由于成绩最好的温润几个被白露派去做了其他事情,后来又来了老教授,所以现在除了佩兰之外,学校的负责人是几位军校来的教授和马晓蕊,知青们只负责授课。
别看木家堡小学只是一所山村小学,甚至算是技校的范畴,但实行的是军事化管理。学生们身体素质、文化素质和中医药专业一起学习。也许这些孩子们拼纯文化知识拼不过别人,但是他们的至少还有木家堡制药厂以及以后的白氏中医馆这一个后路,和山里的其他孩子相比,已经好太多太多了。白露便也默认了佩兰和几位教授实行的早晚自习政策,毕竟起点低的孩子,前程都是要用汗水去换的。
疗养院由木多、银花、廖杰、檀逸舟、共同负责,白露去逛到这边的时候,几人正在争论什么,见到白露过来,银花喊她。
“白露,白露,我们刚好有事情找你呢。”
“怎么了?你们这是在说什么?”
“说病床的凳子呢,檀逸舟说要打椅子,可咱们寨子里其他地方打的都是条凳。”白露明白了银花的意思,条凳用料少速读快,所以不管是制药厂还是学校,甚至寨子里各家吃饭用的都是能坐两个人的条凳。
“银花,这个情况不一样,不管是学校还是制药厂,家具都是提供给工人学生用的,是咱们主动提供,他们并不需要付钱。但是疗养院不一样,疗养院咱们是要收费的,所以这边的规格要比那边高一些。而且椅子的稳定性好,在病房里更合适些。”
别看疗养院还没有开起来,但其实已经有人在询问这件事了,这几年运动波及大,聪明人不止薛承曦和黄文明,张成达司令那边就跟木月说过,等疗养院开起来后,会送三十几个老战士过来养伤,都是当年从战场上下来留下后遗症的,很多人夜里痛得睡不着,看上了白露的药和针灸按摩。疗养院的定价不低,硬件设施必须要好一些。至于周围的村民们看病,则是有专门的门诊和住院部。
比起上一次,疗养院如今变化更大了,病房里的病床柜子这些配套设施已经打好刷了桐油,木匠师父们如今做的都是小件。
“再有一个月味道散的差不多了,你就可以叫人看日子了。”木多笑着开口。
“这可真好,辛苦各位师傅了。”
白露看着眼前青砖白瓦的小楼,心头火热,这就是属于她的第一家中医院。以后,她会把这中医院开到全国各地去。
寨子里的各项事情都有人负责,白露竟然难得的清闲下来。她在家里躺着看了两天书,除了给妹妹做饭外,整天连们都不出。但到底是忙惯了的人,这才闲了两天,人又闲不住了。
第三天,白露关注起了陈云华的婚礼准备。
寨子里有专门负责红白喜事的大总管,就是给白露家小狗仔的木桃阿姨。白露进了陈业华家才发现,今天正好是陈云华铺床的日子。木桃阿姨领着两个眼生的妇人在院子里做准备,见白露来了,给她介绍。
“这两位是小河村的请过来的全福人,你叫张嫂子何嫂子。两位嫂子,这位就是新郎的师父白医生,到时候要坐主位的。”
两人笑着跟白露打招呼,白露说了一堆感谢的话,心里却有些难受,这么大个木家堡,房子比小河村多了一倍啊,连个全福人都找不出来。
铺了床,离婚礼就只剩两天了,木月那边抽出来十个小伙子砍喜枝回来搭喜棚,陈业华原本是想小办一场的,但这说法在提出来的时候就遭到了木月和白晨的拒绝。他是白露的徒弟,到时候制药厂这边肯定是要来很多人的,寨子里就更不用说了,这场婚礼必须大办,且寨子里历来的规矩都是红白事的肉食和鱼由狩猎队负责,陈业华便只能同意。喜事的场地便搬到了广场上,老人家们领着孩子过来帮忙择菜洗菜。
腊月十六,晴,宜嫁娶。
大清早的,白晨和檀逸舟、楚席江、廖杰、温润、木黑子等一众精神小伙就到了陈家,他们都是今天的伴郎。看着院子里的“嫁妆”,陈业华眼睛微红,心中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师父,但他没想到,白露准备的远不止这些。
木芳这边,她是木月最好的小姐妹,为了给姐妹撑腰,木月把木家堡小当家那套繁琐的礼服都给穿上了,其他来迎亲的姑娘小伙们也是盛装打扮。木家堡喜红色,白露在门口等迎亲队伍的时候,便见到一群姑娘骑着骡子过来,鲜衣怒马、红颜若雪。
似乎一下子就能理解,当初薛鹤年对木清一见钟情。
拜堂是在忠义堂进行的,木年坐在主位上,旁边是白露和木康阿爷。
“你是我的大弟子,师父对你最大的期望就是做一个不违背本心的良医,你要记住,不管以后你有怎么样的成就,去了哪里,白氏的医馆的规矩,要时刻牢记在心里。”
白露拿出一套金针递给陈业华,这金针跟她用的一样,都来自于交易系统,是可以传家的好东西。又往新娘子手上套了个金手镯,大好的日子,愣是把新娘新郎弄得红了眼睛。
两人热热闹闹的完成了整个婚礼流程,便被大家簇拥着去广场吃饭。木年看着走远的两人,沉默的看了白露一眼,便回了屋。
婚礼是热闹的事情,吃完饭后,广场上燃起了火把,阿叔阿嬢们背着弦子过来跳脚,这是云省的集体性节目,简单热闹,知青们来了几年,基本没有不会的。只是这几年运动厉害,外头的村子结婚也只是摆几桌酒,不敢这样热闹。但在木家堡就不怕了,小伙子大姑娘们手拉着手又唱又跳,脸上是真心的笑容。
知青们大约都没有发现,来木家堡不过几个月,他们因为下乡多年而积攒的郁气好像已经烟消云散了。以前他们想回城,又觉得希望渺茫,每天浑浑噩噩的活着,甚至为了回城使手段耍心机,变得面目全非。但是到了木家堡之后,好像回城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尤其是这次转正了的三十六名员工,他们的工资由五块一个月变成了底薪加记件,听老知青透露,一个月三十多块呢,就算回城了也不一定有这么高,最主要是工作环境还轻松。而没有转正的知青们更是被刺激到,听说以后还有机会后,铆足劲的干,发誓一定要早日转正。且虽然这次没有转正,但他们的工资也加了五块钱,今年大家都能过个好年。
陪大家闹了一会儿,白露爬上了屋顶,今天是十六,月亮又大又圆。她又想起了那个爱害羞的男孩子,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安全的,白露不知道他们以后会怎么样,还有没有以后,但是这一刻她骗不了自己,她很想薛承曦。
第86章 放假和年礼
对于云省来说,冬季是放松的季节,种在地里的小麦和豆子不需要太多打理,所以冬季大家用来办喜事走亲戚。木家堡的这一个冬天却格外忙碌,知青们花了十几天把大棚搭建起来,从这个时候开始,寨子里大部分人都停下了手里的事情,和外村来学习的人一起集中到育种地这边,装营养土,放药材种子。
这活计简单,老人们来看了一回,发现连五岁的娃娃都能做之后,便拿着小板凳领着孙子孙女过来帮忙,大家坐在一起干活聊天,还有几个多才多艺的阿叔阿嬢出来给大家对山歌、唱曲子。一时间又笑又闹,其乐融融,却丝毫不影响手上的活计。在寨子里干了几个月杂活的鲁丽华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她是白露选定的药材基地负责人之一,眼下便教大家育种的细节。直到小年前两天,才终于把这事儿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