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激征阳做什么,糊弄走啊。
征阳再不走,她快要撑不住了。
谢清晏瞥过戚白商按在他肩上微微发颤的胳膊,眼尾扫落点笑色。
征阳不见他答话,正急声解释:“我只是气你与戚婉儿被父皇赐了婚,才特意叫了凌永安去,想着吓唬她一遭。”
帘内,戚白商吃力地咬唇。
征阳与宋氏两边竟是打得一个主意,动辄拿闺名清誉祸害旁人,上京宫中这些手段当真污脏又歹毒。
“可是清宴哥哥你知道的呀,我那日被舅父关在府中,一整日都没能出去,连重阳宴都不曾露过面——什么春什么兰,还有鲀鱼羹的事情,与我半点干系都没有!”
“你谋害戚家人,已是触了我的底线。若殿下不想日后我见到你便掩鼻而退,就请尽早离去罢。”
谢清晏声线淡漠。
“……”莫说征阳,连戚白商都叫近在咫尺这话的狠厉薄凉给弄怔住了。
她不由地将眼神顺着他清挺的鼻骨掠下,落到他因病色而见淡的唇上。
如此好看的一张脸,配着色薄而欲极的唇,怎能说出这样冰冷伤人的话来的?
“清…清宴哥哥……”
征阳公主显然也惊住了,半晌才哭腔开口:“琅园那日戚婉儿差点死了,你都不曾与我说过重话的,如今却对我冷淡至极,究竟是为何啊?”
“彼时我孤家寡人,如今,”
谢清晏散澹撩眼,便见上方竭力撑着身体的戚白商一副蹙眉咬唇颤栗难抑的模样,半点心思也没往他身上落。
他自嘲勾唇,漆眸凝眄着她。
“……心有所属,自是不同了。”
“?”
戚白商支撑得胳膊都哆嗦的工夫里,也不忘抽空睖他一眼。
别以为她没听出来,谢清晏分明是祸水东引,在给婉儿招恨呢。
“不过是一道赐婚圣旨!我也可以去求父皇啊!”
征阳哭腔愈浓。
戚白商额头都见了薄汗,当真是再撑不住一点,咬牙切齿地睖着谢清晏,艰难地朝他动了动唇。
‘快、点!’
谢清晏眼神微晃,他忽然微微紧了腰腹,朝上弓身。
那人低声覆在她耳边:“撑不住了?”
声音温柔似水。
只是再温柔,落入幔帐里外两人耳中,也犹如惊雷。
戚白商当时就手一抖,惊骇之下,最后一丝气力耗尽。
由谢清晏接了满怀。
而征阳回神,不可置信:“你帐中有人?!”
“谢清晏你……”
刚支起身,戚白商快要咬碎贝齿的恼恨话音就被征阳的盖了过去。
谢清晏却低眸,轻声而温和地笑了:“是你叫我快一些的。”
“…………!”
“你、你们竟然!”
帐外,征阳气得欲绝,“里面是不是戚婉儿?!我就知道——那日,你就是听说她也去挽风苑这才答应去的!!”
戚白商从谢清晏身上爬起来,躲到床榻最角落。
闻声她欲言,又被理智阻止,最后只剩气恼地睖着谢清晏。
“戚婉儿,枉你才名盛誉,竟是如此不知廉耻!你和清宴哥哥还未成婚,竟不要脸地爬他的榻——”
戚白商刚凉了眸色。
“谢瑶。”
谢清晏兀地冷沉了声。
“——”帘外一滞。
戚白商怔了下,才反应过来,谢瑶应是征阳公主的闺名。
自古谓“君臣有别”,而被谢清晏如此直呼名讳,这位在皇宫中最得圣上盛宠的征阳公主,竟是一言都未敢发。
戚白商对谢清晏的权势之重又多了两分明晰。
……的确招惹不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