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目光愈发不赞同:“他若无所求,又何必自囚?”
“他有求。”
戚白商轻叹。
他求的是一刀毙命、见血封喉。
为了达到目的,那人可以不择手段,不顾一切,包括他自己的性命。
不知又想到什么,戚白商脸色微白了白,轻摇了摇头:“我有些乏了,我们回府吧。”
“……”
连翘和紫苏对视了眼,表情都古怪。
可惜戚白商并没有望见,她刚起身。
紫苏问:“长公子近日面色郁郁,姑娘要不要去大理寺看望他?”
“嗯?”戚白商停了下,迟疑道,“听说近日宋家时不时召他前去,想是为了太府少卿案施压,我如今便是去见他,也是给兄长添忧,还是算了。”
“……”
紫苏看向一旁。
走出几步,连翘忽然道:“哎呀,姑娘,我们好久没有去逛集市了,不如今日去逛一逛,提前采买上元节的东西可好?”
紫苏硬声硬气:“我同意。”
“?”
戚白商转身,莫名其妙盯着两人:“你们在玩什么把戏。”
“姑娘你这是哪里话,我们当然——”
连翘刚将戚白商拖出面馆,还未近马车,便被一道戴着兜帽的高大身影拦了下来。
对上兜帽下的那双湖蓝眼眸,戚白商一怔:“巴日……”
“嘘。”
几日未见,巴日斯下颌都多了点胡茬。
少年难能神色肃然,眉宇沉郁,他避开行人耳目,半侧过身去,压低了声:“萨拉,我要回北鄢了,走之前我有话想和你说。”
戚白商面色微变。
——北鄢岁贡使团在京中,尚未完成和谈,如今陛下南巡,归期未定,使团更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换言之,巴日斯是准备偷偷潜回北鄢。
否则也不必这副打扮出现。
“好。”戚白商假作低头,与他擦肩而过,“半个时辰后,云湾巷三清楼,天字二号房。”
“……”
两人很快就各奔西东。
戚白商回到马车内,连翘才小心问道:“姑娘,您真要去见他啊?”
“我欠他的。”
戚白商轻声。
生利用之心在前,明知谢清晏设局而不言明在后。
戚白商从医多年,施恩者众,却从未对什么人如此亏欠,更何况少年满腔赤诚,不曾对她有过半分虚情假意。
“而且……”戚白商蹙眉,隔着袖笼,她轻慢按住了母亲留下的那只镯子,“有个猜想,我须得向他求证。”
“?”
——
那日戚白商与巴日斯在三清楼中待了将近一个时辰,连紫苏和连翘都被她要求守在楼外,谁也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谈了什么。
以至于临回庆国公府前,连翘一路上都表情古怪。
在她不知道多少次看向戚白商后。
戚白商终于忍不住,从医典中抬眸:“你想问什么?”
“我……”
“若是与巴日斯相关,你就该当今日什么都不曾发生。”
“……”
戚白商少有地语气凝重,甚至透着些凉意,叫连翘眨了眨眼,委屈地别开脸:“我是担心姑娘嘛,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那么久,要是传出去……”
“传不出去。”
戚白商低了眸,翻看医书:“董其伤守在巴日斯附近,半个时辰够三清楼外被他的暗探遮得水泄不通,一只鸟都会被灭口。”
她指尖拨过一页,轻声冷淡:“所以听我的,今日我谁也不曾见,你什么也不知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