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家的人,他向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
阮东林怀疑他们是察到了什么东西,跑过来威胁他,这让他很生气
他和宋商虽然有些仇怨,但都是在私事上,在正事上,真的有利于百姓的正事上,他什么时候义气过?他们有什么冲着他来他无所谓,冲着他夫人
阮东林看向剩下的两人
一个看起来就有些讨厌的小白脸,不认识
一个,就是和齐晔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齐铮呢
阮东林眼神不善地看着齐晔:“岐王殿下过来,本侯本该扫榻欢迎,但是您这一声不吭,先找上内人,未免不太妥当吧?她身体不好,回去就病倒了,殿下就没什么要和我说的?”
齐铮看着他愠怒的模样,心中各种猜测,低声:“本王有一疑问,不知安东候可否为我解惑”
阮东林沉声:“殿下有问,臣不敢不回”
这模样,毫不掩饰对他的不悦
齐铮不太在意,他只是看了眼身旁噙着笑的曲茂泽,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幸灾乐祸,他心中有了结论,问:“现在的安东候夫人,便是您早年失踪的妻子,对吧?”
阮东林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殿下慎言,那些年兵荒马乱,微臣的前妻,早就死在战乱中了,何来此言?”
齐铮再看曲茂泽,他脸上的幸灾乐祸已经快藏不住了
看样子两人确实如传言那般,恩怨颇深,不然也不至于在这种地方坑人一把
齐铮看向阮东林的目光带上两分怜悯,不顾他明显愠怒的模样,说道:“侯爷莫怒,我们此番前来,不为其他,只为认亲”
这话换个人说,阮东林只当他放屁,但是齐铮,长得太有说服力了,剑眉星眸,俊美庄重,一看就是稳重敞亮的人
但是寻亲
阮东林思索,他们一行四人,宋锦就不说了,作为宋商的孩子,她和他绝无半分关系,剩下的,就只有牛铁兰了。他开始回想她的长相,但是那么兵荒马乱的,又是年轻小姑娘,他没事看那么仔细干什么?
只记得她杏眸皓亮,清婉恬雅,有几分他夫人年轻时候的影子
阮东林心里咯噔一下,却又觉得不可能
他的阿玲
齐铮看他一副五雷轰顶的懵咤样,想想也有些怜悯他
和亲孙女大打出手,气跑亲女儿,死对头又成女婿
毕竟这以后多少也得是自己长辈,他可不像宋锦那般一身反骨,故意找茬,他斟酌起来,思索着该怎么说话,能让他稍微不那么可怜
曲茂泽看够了戏,他噙着笑,慢慢悠悠走到如遭雷劈的阮东林面前,声音悠缓:“在下曲茂泽见过侯爷,我们此番前来略显仓促,还望您莫见怪。是这样的,在下的妻子牛铁兰,今年三十有四,幼时被人拐走,后面侥幸逃脱,也忘了家在哪儿。她只记得出事当日,正值冬日,她穿着红衣,出门买糖葫芦……”
阮东林牙齿咯咯作响,死死地盯着曲茂泽
这些年,不少人都知道他寻女儿的事,仔细打探也能知道名字,但是这些细节,他从未和任何人说过。能知道这么清楚,除了是那贼人,便只有一个可能
曲茂泽欣赏着阮东林难看的脸,心里有些舒坦
他都被动降辈了,这老贼总不能什么都不付出,就白捡一家子人吧?
还狗崽子
曲茂泽眸色深了几分,有些恶劣道:“前段时间,夫人认出了当年的贼子,这才知得了身世,亲父名字和侯爷一样,真巧啊,不过看侯爷的态度,应该不是您了,看来是白走一程,明日我们就回”
阮东林一把攥住曲茂泽的领子,打断他的话,眼中血丝弥漫,里面全是狠辣,一字一字:“宋、商,你若敢拿这事作棋,我定要你命”
这话调,这身形,这惹人厌的模样,除了宋商那狗东西再无他人了
衣领被攥得很紧,勒得曲茂泽脸一点点红了起来,经脉鼓出,他却毫不在意,噙着笑:“原来我和宋首辅长得相似吗?这么说,我和金金也有父女像了?”
阮东林不想听他这些屁话,手上青筋暴起,狠狠拉过人,不可置信:“她真的是阿玲?”
曲茂泽也没再戏弄,正色起来:“她叫阮金玲”
她也是阮金玲,至于是不是他们的那个,需要他们自己来验证了
说完,他掰开阮东林的手,轻轻理了理衣服,转身扬长而去
他才不要陪这么个老东西
阮东林此刻已经顾不上这个死人复活的事了,他的手跟着发抖,腿也有些软,踉踉跄跄地扶着一旁的椅子坐下,傻了一般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整个客栈早早就被封住,楼上的客人下楼见着二楼的狼藉,静悄悄跑得比谁都快,一楼,已经封闭了,无人上来打扰
他就这么坐在窗边发呆
分不清什么时辰,底下木梯传来急匆匆的踏步声,邰清心仓促慌乱地跑了上来,她的眼还有些红肿,见到二楼的狼藉,那不详的预感成真
她走到阮东林身边,颤着声音:“你干什么了?不是说要去当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