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人雄厚的声音传来:“明光来了啊”
宋锦眉眼一耷,蔫着脑袋转了回去,行了个乱七八糟的叩拜礼:“明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齐晔俯视着她,看着她那张明艳的脸,有些许的恍惚。
这丫头和宋商长得实在太像了,尤其是那双凤眸,狭长漆黑,像是深不见底的洞穴里冒出的兽瞳,藏着说不清的野意。
但除去长相意外,父女俩可以说两模两样。
宋商像是深海里藏着的巨兽,偶尔浮出水面,看似平淡而温和,但在你转身不经意的时候,便会轻晃海水,猛得将人拖入深渊,尸骨无存,诡谲又阴暗。
而宋锦,一眼看去就是山里的猛虎,凶猛残烈,见到人就想过来扑一下,心情好就用爪子挠两下,呲牙咧嘴吓唬人,心情不好就咬着人从悬崖扔下去,踹着人的头骨玩。
肆意张狂,直来直往
危险,但是好防
她跪在那儿,耷拉着脑袋,瘪着嘴,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不情不愿。
齐晔缓缓开口:“你这丫头,就这么不乐意见我?”
宋锦装模作样:“哪有,能见到陛下是明光的荣幸,明光巴不得天天见到陛下,出去也能多吹两次。”
齐晔瞥她:“是吗?那你嘴上挂的是什么?”
宋锦摸了摸嘴,干干净净,没有什么残渣啊
这样想着,她就听到齐晔略带调侃的声音:“挂的油瓶都可以吃一月了,起来吧,面对一会儿又去告我的状。”
宋锦不敢起,她继续跪着:“冤枉啊,这天下就是您的,谁还能告您的状啊。”
齐晔:“也对,这也不能说告状,应该是说坏话”
宋锦瞪大眼睛,眼珠溜溜:“我没有我不是这种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您是皇上也不能冤枉人啊。”
齐晔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那你来说说这个辞。”
宋锦立马低下脑袋:“……明光没上过学,说不来”
“你倒是坦诚”齐晔看着她歪歪斜斜的模样,深深叹气,“不是给你派了教养女官吗?你都学到哪儿了?”
来了,来了。
棒打鸳鸯的戏码虽迟但到。
宋锦这段时间日日都和齐铮鬼混,虽然他什么都没说,可就是因为他什么都不说,这其中才有问题。
说好的赐婚呢?
迟迟不来,不是他忘了,就是上面那位不同意。
按照宋锦对齐铮的了解,肯定不能是他反悔,那就只能是面前这个说话一言九鼎的亲爹的问题了。
面对他的‘责问’,宋锦撇了撇嘴,心里很不乐意,面上还是老老实实:“明光愚笨,学不会”
“……”
这不是坦诚,纯粹是糊弄了。
齐晔没好气:“是学不会,还是不想学?”
宋锦缩着脖子,看着怂怂的,话可一点都不怂:“都有”
别说她和齐铮的事八字还没一撇,就是生辰八字都按死了,她也不可能‘委屈’自己变成一个标准的大家闺秀啊。
她谈恋爱是为了快乐,不是为了受气的。
什么家长同不同意,看不看好的,大不了就一拍两散,别想她改。
齐晔看着她抻着脖子,一副不服气的模样,气笑:“你这是什么表情?朕还什么都没说呢。”
宋锦抻着脖子:“有些话无需多言,我懂。”
齐晔乐:“你懂什么了你就懂?”
宋锦撇过脑袋,嘀咕:“狠心公公棒打鸳鸯,可怜媳妇儿带球跑……”
齐晔嘴角一抽,没好气:“行了,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起来吧,再说下去朕都要成天下第一大恶人了。”
宋锦这才慢吞吞站了起来,小眼神偷偷摸摸地看了过去,鬼鬼祟祟,又忍不住嘀咕:“本来就是。”
齐晔拿起一旁的手杖敲她脑袋,没好气:“朕看你是狗胆包天。”
宋锦:“汪”
齐晔:“……别耍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