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一个机会摆在了他的面前,贫民区第一医院最近获得了一批基因改造剂,于是祝余决定去医院冒一趟险。”
祝余皱眉,这是又要换布景了吗?他接着往下看去——
“进入医院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即使是在贫民窟,这里也大概是‘善良’的人最多的地方了,可是一切都过于顺利了,甚至可以说有些顺利过头,祝余很轻松地就来到了储存基因改造剂的药房。
没有警卫,没有监管,甚至连简陋的远红外线探测都没有,他梦寐以求可以改变命运的道具就这样被随意地摆放在货架上,平平无奇,一切都是这么唾手可得。
距离他实现梦想,改变人生只差一步了!就在祝余马上就要抓到药剂的时刻,命运却总喜欢在这里开一个小小的玩笑。
束缚带毫无预兆地将他捆绑住,祝余第一次感受到像是被猫玩弄老鼠般的绝望。
平平无奇的药柜如同流动的金属一般活动起来,被束缚在原地的祝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那些未知的设备牢牢锁死。
祝余只可以触摸到那些面料粗糙却坚韧无比的束缚带,就算如此他也没放弃自救,愤怒不甘在他心底不断咆哮着,那些束缚带在他极端的情绪拉扯下竟然有些许松动,但也仅此而已了。
为什么!!!!为什么就连这么一点……这么一点机会都不能给他!!!!
祝余身体剩余的部分都以最小的限度暴露在空气中上,他全身的骨骼和血肉几乎都被勒断了一般,除却疯狂思考的大脑和加速跳动的心脏以外的所有器官几乎都无限接近于停摆。
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就在他要承受不住如此高压折磨的时候,束缚带似乎都会放松一点让他不至于彻底死在这里。
耻辱感连同不甘与怨恨充斥着祝余那颗苟延残喘的心脏,对方这种明明能杀了他却要时不时给予他一些希望的玩弄让他几乎要呕吐出来。
这就是,命运的不公。
但凡他可以装上改造机械肢,但凡他有超凡力量,但凡……他不像现在这样废物,现在就算没办法挣脱也可以解决自己。
他痛恨极了这幅孱弱而没用的身躯,和刚出生的新生儿没有任何区别,毫无攻击力。
一声嗤笑声响荡在药房里。
祝余艰难地抬起头,用他那双充血的眼睛看向对面身穿白大褂的男人,男人在他面前坐下,那眼神简直不像看着一个活物。”
这是今天的剧本,看完之后演员祝余无法控制自己地往后倒退了一步,在刚刚阅读的瞬间,他感觉自己好像真的身处于那个压抑的药房,以至于阅读完剧本抬头看到周围忙碌的剧组时一时无法适应。
如何形容这种感觉呢?
打个不太恰当的比喻来说,就好比上一秒你还在icu急救,但下一秒你发现你其实在酒吧狂欢,两者犹如天差地别,割裂感如此明显,心理状态变化如此之大,意识认为自己在急救可身体却还停留在酒吧甚至有酒精带来的阵阵眩晕。
简直像是将被急救的灵魂抽了出去放进了一个在酒吧狂欢的容器里一般。
真的是他太过入戏了吗?
祝余合上剧本大口呼吸着空气,肾上腺素在大脑内分泌,他甚至感到自己的心跳不断在加快,脸颊的温度开始上升,就在此刻,他听见了导演的声音。
“祝余!!!!怎么还不来,都等你了!”
这叫声就像是现实的锚定物,让祝余突兀地冷静下来,无论是不甘也好怨恨也好,所有激烈的情感都像是蒙上了一层白纱一般朦胧,有但不多,安心感再次泛上了心头。
反正只是拍戏而已,等拍完,一切都会结束的,他想。
因为剧本角色同名太过代入罢了。
祝余放下剧本,朝着镜头处走去。
医院的场景已经快速布置好了,有时候祝余真的很惊讶于道具组的万能和速度,文字毕竟是文字,他觉得要达到描写一比一还原可比演戏困难。
可是道具组居然办到了,甚至,和他刚刚在脑海中想象的画面,无论是药品的摆放还是药架都做到了一模一样。
祝余怔怔地看着新场景,很难形容这种感觉,在这一刻他仿佛真的处于剧本描写的那个世界,他分明是一个过来拍戏的演员祝余,但他却觉得自己是那个穷尽一切想要改变人生的残疾人“祝余”。
导演从他身旁走过,嘴里还念叨着,“今天道具组做的不错呀,剧本上写的居然这么快就做出来了,可以,可以,以后要继续保持。”
祝余有些呆愣地走到指示的位置,对面站着一个银色头发的男人,俊美的面庞略带几分邪气,但穿着的白大褂和类似于眼镜的道具又为男人增添了几分衣冠禽兽的感觉。
“你好,祝老师,久仰大名,这是我们第一次合作对手戏,我的名字是银,请多指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