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舟情不自禁握紧了她的手。
顾长海似乎有点意外,微微侧头,示意松似月说下去。
松似月接着说:“老爷,之舟不是您!”
言下之意,我们的孩子也不会跟他父子相残。
直到此刻,顾长海的眼神才微微一变,他不动声色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薄薄的信封放在桌面上。
松似月说完,跟顾之舟对视一眼:“之舟,咱们回去吧!”
顾之舟轻声说好。
两人正要转身,顾长海叫了顾之舟的名字:“之舟。”
顾之舟目光顿时落在顾长海手上。
松似月也循着顾之舟的目光看过去,顾长海的手布满皱纹。除了大拇指上多了一个骨扳指,没什么稀奇。
可顾之舟还是脸色骤然一变,下意识停下脚步。
那骨扳指通体碧绿,一看就价值不菲。
松似月觉得似曾相识,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顾长海语气从容,不急不躁:“之舟,你觉得父亲刚才说得对吗?”
顾之舟缓缓看向松似月。
在松似月惊异的目光中缓缓点了头,竟然一寸寸松开了松似月的手:“您吩咐的是。”
松似月睁大了眼睛。
顾长海微微一笑:“小月,你先回去,我跟之舟还有事情要谈。”
松似月惊疑不定,再次看向顾长海。
他微微转动骨扳指,没再说话,只笑眯眯看着顾之舟。
顾之舟深吸一口气,双手搭在了松似月肩头,在她耳边温声说道:“你乖乖的先回去,我回家再给你解释。”
松似月从来没见过顾之舟如此的心神不宁。
她不想让他为难,顺从地点了头。
书房门再次合上,顾之舟一个箭步奔过去,修长的手臂撑着书桌,漆黑的眼眸酝酿着骇人的风暴:“这骨扳指你哪里来的?”
顾长海终于得意地笑了:“这就着急了?没想到,我儿子当真还是个情圣,我本来想让那丫头知难而退,没想到她也是个犟的,不见棺材不落泪……”
顾长海把骨扳指高高抛起来,在顾之舟抢上前的下一刻稳稳接在手中。
顾之舟扑了个空。
顾长海的神情愉悦起来:“不想那丫头知道真相,就按照我说的做。”
顾之舟今天从走进这间书房就一直在忍耐。
如今,他的忍耐已经达到了峰值,那骇人的目光简直像是要将人凌迟。
饶是半辈子在风浪中打转的顾长海,也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但他很快镇定下来:“离人港和那丫头,你只能选一个。”
第一眼看到那骨扳指的时候,顾之舟还在疑惑,有这么好的东西他为什么不拿来要挟自己,交出顾氏集团。
原来老东西竟然在打离人港的注意。
可离人港是松似月的嫁妆,顾之舟怎么会把它轻易交给别人?
“我如果两个都要呢!”顾之舟居高临下盯着顾长海,那样子简直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明明顾长海才是掌握主动权的那个人。然而此刻他还是下意识退缩了:“那就鱼死网破,如果那丫头要是知道这骨扳指的来历。不管是她还是离人港,你一个也留不住。”
“你……”顾之舟喉咙沙哑,一时间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真狠呐,不愧是我的种……”顾长海啧啧两声,把那扳指举起来,对着灯光端详,“你是什么时候对那丫头动心的?为了逼她就范,你竟然连她爹妈都敢下手……那车祸……真是天衣无缝……我都佩服你……”
第114章 老婆
“有勇有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顾长海一字一顿,慢悠悠的语气像是来自地狱的丧钟,“我当年娶你母亲还是高攀,却也没用那么下三烂的手段,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顾长海说这些话的时候,顾之舟始终保持缄默。
等他说完顾之舟才冷漠地伸出手:“把骨扳指还给我。”
“还给你?”顾长海仿佛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这可是我在松家车祸现场找到的,是你杀人的证据,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还给你?我的好儿子,是我老糊涂了,还是你太天真?”
顾之舟一点点收回手,他的面色始终波澜不惊,眼眸中甚至没有一丝意外。
然而,顾长海是那样的了解自己这个儿子。
知道他平静的外表下,蕴藏着怎样的风暴。
果然,不等顾长海把话说完,顾之舟就讥诮地笑了一声:“你不必在这里惺惺作态,你敢说松家的败落跟你没有关系?咱们谁也不比谁光彩。”
对此,顾长海同样不觉得意外,他甚至连虚假的隐瞒都是不屑的:“没错,当你即使我不出手,松家也会败落,这一家子清高孤傲,惺惺作态,为了那可笑的世交情分,只肯跟晨家做生意,处处掣肘我,我不料理他们,等着过年吗?”
顾之舟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