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点我不是很同意。”一直飘在旁边跟着上课的印文山,隐隐显出个半透明的影子,“皇家兄弟应当是至亲至疏的关系,哪里有那么多的真心相待。”
谢寂星头大,忘了这还有个老师来着。
涉及自己的专业,钱舒云是要争一争的。
“你的观点我也不认可,他们两的关系,跟普通的皇子并不一样,年岁差的大,且李澄旭一直都没有任何夺嫡的心思,自然亲近。”
“人心隔肚皮,李承邺作为太子,连路过的狗都要查一查的,又怎么会全然信任武功高强的幼弟,所谓爱护不过是利用。”
“李澄旭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看着长大的,当然是爱护和信任,到底是我演李承邺,还是你演?我自己演的角色到底是什么样子,难道自己不知道吗?”
“你的理解就一定是对的吗?影帝又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那个时代是没有这些虚名,要是有的话,我肯定比你拿的多!”
……
不是,谢寂星左右看看,为什么他们会吵起来?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人和鬼这么有逻辑的吵架。
“那个…”
“不然…”
“别吵了,我困了!”谢寂星无奈的高声制止。
“影帝,不过尔尔。”印文山隐掉身形,气鼓鼓的飘到房间外面去了。
谢寂星无奈的看着钱舒云,“你……”
看着印文山消失的方向,钱舒云问,“他还在吗?”
“气跑了。”
“还挺傲娇的。”钱舒云放下剧本,“我有个想法。”
“等这部剧拍完,我想做一部电影,以印老师作为原型,把他的经历讲出来…”
那些曾经被强加在印文山身上的恶名,背负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被洗掉了。
没想到,刚才吵了一架,钱舒云的脑袋里面,居然在想这个。
“好的呀!”
“到时候小心印老师要当导演,狠狠地折磨你…哈~”谢寂星打了个小哈欠,这次是真困了。
见他困得要坐不住了,钱舒云收掉小碗,小灶结束,“谢老师要记住今晚这种感觉,早点休息,晚安。”
记住什么感觉?
谢老师脑袋有点困糊涂了,不管了先睡吧。
第二天,化妆师就得到了一个黑眼圈超重的谢寂星。
“这是怎么了?”化妆师掐着兰花指,“昨晚做贼去啦?”
“你这本来薄薄上一层粉底液就好,现在都要上遮瑕膏了。”
“哈~”谢寂星打了一个超大的哈欠。
然后第二个黑眼圈也进来了。
“今天这是见鬼了吗?”化妆师晕着遮瑕膏,看着刚进门的钱舒云,“你俩昨晚组队去做贼了?”
“一个两个的都不好好用脸,真是不省心!”
趁着化妆师去给别人弄头发,钱舒云凑过去小声询问,“你是怎么回事?”
“别提了,昨晚我睡着后,印文山给我托了半晚上的梦,一直在给我讲课。”谢寂星困得眼泪汪汪,“哈~你呢?”
钱舒云表情古怪,“他什么时候给你托的梦?”
“前半夜吧…”谢寂星揉揉眼睛,“我中间醒了一次,差不多快3点。”
“嗯,他后半夜都在梦里骂我。”钱舒云也在打哈欠,“词汇量非常丰富,现在想起来,居然没有两句话是重样的。”
“等他走的时候,天都亮了。”
“噗!”有人比他还惨,谢寂星没忍住。
今天的这一场戏是李澄旭被他父皇考教功课后,发现什么都不会,限他一个月内必须弄懂,否则就不允许他再出宫。
把夫子们得罪个遍的李澄旭只好去找他大哥。
几盏烛火一张长案,年轻的小皇子嘟嘟囔囔的抱怨,“父皇明知我不喜这些,还要考,怎么不考我舞枪,我定能拿头名的。”
年长的李承邺食指的指节轻轻叩了叩桌案,“刚才讲的那一卷,可听明白了?”
“没有……”
烛火映在李承邺略浅的瞳色中。
谢寂星恍然懂了昨晚钱舒云离开前,让他记住这种感觉,是什么意思。
他在教这场戏。
几乎是一样的氛围,一样的情节,昨晚那个教他演戏的人和此刻这个教他读书的人恍然重合在了一起。
谢寂星自然而然的就被带进了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