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可惜作为臣下她可以屈服,但是作为女儿她无法屈服,身份不同的时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骨气,这样的骨气像充气球一样将一种可能性无限放大,最后“砰!”炸掉。 闵符大概心里就憋了一股这样的气。 她皱着眉头,抽开那条链子,狠狠抽了一顿萝切,发红着眼睛下手不再有轻重,每一下都仿佛让闵符承认自己是个失败的alpha母亲,而萝切有一般酷似白月光的脸也让她认为自己背叛了爱人。 抬着出来的。 至少星折在宫殿等萝切的时候,她是被抬回来的,被一块毯子盖着,抬回来的时候旁边还站了女官,是陛下的贴身女官,她还带了那个老医生。 星折站在门外等,女官面无表情。 星折实在忍不住了,于是试探:“姑姑,殿下怎么下这么重的手,最近一次比一次严重……这……” 女官花白的头发为挽了起来,不留碎发的谨慎。她摇头:“这不是很正常嘛?” 她像个冷血的僵尸,仿佛对眼前这样的情景没有过多的感悟,毕竟在她看来母女俩的孽缘确实怎么也说不清。 如果要说清楚的话。 大概……她眯了眯眼。 要从很久之前的那场战争说起了吧。 …… 萝切做了一场梦,梦里她刚刚十多岁,边境有一场战争,无数的子民都拿起了武器,一度到了母皇也要出征的地步,萝切悄悄跟着去了战场,纸上谈兵的她以为杀了几个人,就以为可以成为战场上英雄的人了。 但事实不是这样。 萝切虽然聪明,也是顶级的alpha,但毕竟稚气,再多的想法也只能控制在计划里,闵符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照顾自己的孩子,更多的子民需要胜利,需要这场战争的胜利。 这场计划原本完好无缺。 但出现了一个插曲,路途中间,敌军截杀了一支小队人手,剩下几被当做俘虏留了下来并且推上战场成为羞辱的存在,很不幸萝切成为其中一员,即便她什么也没做,不过是被母皇分配到那队的倒霉蛋。 但她还是打乱了这场计划。 闵符救了她。 后来很久没见过她, 萝切被遣送回帝都。 再回来时,母皇已经变得阴晴不定,到了第三年,萝切十五岁能够出征时,闵符还是跟去了,她中毒了,萝切脸色很难看,毕竟是自己的母亲,她仿佛被动摇到无法认真完成战争的任务。 这场战争死了很多人。 他们都是萝切的战友,有的炸掉了半个眼睛,有的粉身碎骨,有的手臂就挂在她脖子上,无论是什么,那样的场景都将她的情绪彻底崩掉。 最后闵符醒了。 他们吵了一架。 闵符也被诊断终 身不能的生育。可是记忆大概有偏差,第一次出征时,她躲在门账后面,医生说:“大概终身都无法生育了……” 萝切醒了。 她浑身疼,记不住其他的,只记得闵符用链子的敲打到了最后几乎所剩无几,气息血液仿佛渐渐冰凉,她盯着自己的房间的空档,只听见一声说了一句:“醒了!皇太女殿下醒了!” 她脑袋思绪不停的转动。 最后停留下来。 她看见了那位银发女官, 萝切的记忆出现了重叠。 她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最后跟女官对视一眼。 女官仿佛知道了些什么,在萝切看过来第二眼的时候缓缓点头:“看来,殿下,都想起来了,我想您应该很清楚陛下对您的忌惮来源于什么了。” 是的,是有原因的。 因为她,才刚刚步入中年的母亲成功成为了一位无法生育alpha,成为了一个阴晴不定的人,甚至沉默着允许她将这场事故的罪魁祸首扣在当初那晚毒药上,允许的萝切的推卸。 所以……好像想通了,这些年她为什么一接近的omega就想吐。 她将这样受伤的情况嫁接到了自己伸手,她模拟自己是受害者,模拟当初受伤的人是自己,她安然的成为了一个自欺欺人惩罚自己的存在。 萝切跟女官的对视, 让她沉默着等待一切。 她闭眼苦笑:“真是……欠了母皇的,再还不上了。” …… 萝切还是按时来的。 小少爷坐在木桌前咬着笔,灯光下的暖黄微微笼罩这他的脖子,很漂亮、很柔软,萝切从窗边跳上来的时候楞了楞,她仿佛被这样的美给吸引了。 辛迪瑞楠抬头。 有点朦胧的随意,呢喃:“怎么才来,好晚了。” 他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 有点随意的样子让人看了很舒服。 不知道为什么萝切翻上来以后,从背后抱住了他,这种拥抱毫无se情,只是一个取暖的从后背拥抱的姿势,这样的姿势真的很有安全感,像是蜗牛开始背起了一个重壳。 他有点清醒了。 缩了肩膀想挣扎开:“喂,你干嘛……” “抱一会。” “就一会。” 萝切这下就是完全放松一样,她丝毫没有注意自己每一次祈求小少爷陪自己时都是一样的语气,一样的态度,一样的呢喃。 那晚雨夜,她快死的那晚。 她也是这么说的。 辛迪瑞楠没有挣扎,这次。他垂眸,视线落在萝切圈住自己的手背上:“好吧,就一会。” 这样的拥抱说不上有多大的安慰感, 但对萝切来说够用了。 小少爷像她孜孜不倦的电池,她感觉所有的蓄电都来源于他,只要这样的蓄电继续下去,她就可以有力气走下去,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弱小的omega男人成为了她唯一的、可以依靠的对象。 好像自己所有的力气都储存到了omega的拥抱上。萝切感受着这样的温暖,半晌缓缓开口。 “如果你不想参加皇太女的舞会……” “不如……” 她迟疑半晌,不是迟疑那句话, 而是迟疑自己是否该说。 最后她还是开口。 “不如,我们私奔吧。” 说不上这是一场怎样的私奔。 只知道刚赶上老式绿皮的最后一班车,咯吱的火车摇摆在轨道上,冬天有点冷。 他们凑够了身上所有的钱,只够买两件的有点丑且老式的军大衣,他们一人裹着一件,劣质的棉花蹭在脸上的时候有点疼,但是莫名的感觉很温暖。 这种温暖很微妙, 仿佛只介于两人的视线中。 他们相互依靠着,在这个绿皮火车上,在这嘈杂喧嚣的车厢,一个双人的硬座,两件充斥胶味的军大衣,耳边有呼噜声、嗑瓜子声、还有双轮车从过道推走的声音,说不上难听却不安静。 半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