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希成被捕#
文字下方是几张于希成被捕的照片,清晰得像是提前安排人踩点找过角度一般。
她把照片放大,确是那张曾经让她梦魇无数次的脸。
粗略读过上面的文字,大致是说于希成名下的影视投资公司被举报洗钱和财务造假,证据充分,已经立案调查。
岑意倾靠在衣帽间门口,朝换好衣服转身的宋祈摇了摇手机,
“你干的?”
“是。”他对着镜子扣上西装外套,语气轻飘得仿佛只是踩死了一只蚂蚁:
“按照我和你保证的那样,他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十六岁时开始的噩梦在这一刻终结,岑意倾抿唇,各式说不出的情绪顷刻间全部涌出来,她一时说不出话。
她单单只告诉过他于希成强行加戏意图不轨,没有说过十六岁的她被骗进房间,拿烟灰缸砸破于希成的头才侥幸逃脱。
她不想提,大多数时候都把这事藏起来,这是只有她和尤婧才知道的秘密。
但宋祈像能看穿她粉饰之下最深层的不安,用最简单粗暴的手段把它连根拔起,再在原先的窟窿里填上新的养料。
她仍靠在门口,心底积攒多年的委屈从眼眶里泄漏又不想被他发现,于是垂着眼睑道:
“谢谢你。”
他整理好衣服,抬手摸摸她的脸,“是我解决得太晚了。”
宋祈很少会为无法弥补的往事而悔恨,从小受到的教育告诉他要抓住现在,争得将来。
但那天在拍卖会上遇到于希成时他就后悔了,他不该手软的。
他该早点把这些消息放出来,否则她也不会在会场被骚扰恐吓。
所以他一边为过去的手软自责,一边着手收集证据,只为了给她这份迟来的心安。
说来说去,他后悔的,想抓住的,要争取的,都只是她而已。
岑意倾抬眼看他,纤长的睫毛上还挂着将坠未坠的眼泪。闹
钟的震动唤回思绪,她滑动关闭闹钟,转身去洗漱。
江梦的手术安排在上午八点,小型手术结束得很快,岑意倾这边刚把事情安排好,她就已经被推出来了。
医生讲完注意事项后便离开了病房,江梦睁大眼睛盯着吊瓶,一手摸着自己的小腹,隐约传来的坠痛感像是把她从一场噩梦中叫醒。
“我给你找了个保镖。”岑意倾领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女人进来,
“女保镖会方便一点,之后就让她跟着你,那套房子你也先住着,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
她又从包里掏出一沓厚厚的剧本,“这是《走出季风》的本子,你好好准备,等休养好了就去见祝导。”
江梦艰难起身,“最近花的钱......等复工之后我会还给你的。”
“我不缺钱。”岑意倾把剧本放在病床上,勾唇一笑:
“今年的青藤奖《哑海》肯定会被提名。你呢,就好好拍戏,给我创造一个强大一点的竞争对手。”
“一直拿奖挺没意思的,想办法给我上点强度吧。”
江梦望着她志在必得的笑,伸手拿过了剧本,“一定。”
安顿好江梦过后,岑意倾独自离开医院。
事情告一段落,漫天的疲惫也随之涌来,她想回去好好睡一觉。
但前脚走出医院大门,后脚盛栀的电话就来了:
“爸爸刚被送进去,医生说他可能不行了。”
她的声音很平淡,像是在告知什么与自己无关的小事。
岑意倾都比她情绪激动。
于希成终于被制裁了,江梦的事也告一段落,再加上盛从明快不行了。嘿,三喜临门!
难道这就是老天奶对她做好人好事的馈赠?
她压抑住内心的雀跃,“那我现在去准备花圈?”
那边盛栀被她的话敲得一愣,半晌才说:“还没走,还在抢救......”
岑意倾啧了声,白高兴一场:
“那你等他下葬了再告诉我吧,免得我提前开香槟,浪费感情。”
“你先来医院吧。”盛栀刻意忽略她的不满,“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抢救过来。”
岑意倾本想拒绝,但听到后半句,方向盘一打就往盛从明那儿去。
宋氏在明京有两家私立医院,当时给江梦安排手术的时候,岑意倾特地选了离市区远的这所,以免稍有不慎和盛知川撞见。
两家医院之间隔得远,她停好车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
空荡荡的走廊上,盛知川和盛栀各自坐在两侧,她脚步声放轻走到两人中间,抬头看向手术室门上亮着的灯,
“怎么回事?”
“感染。”回答她的是盛知川。
她来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如果盛知川知道是她带走了江梦要向她要人,她就直接撕破脸和他硬刚,反正这事他不占理,没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