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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外戚再次伟大 第51节(2 / 2)

到底是朝廷朱紫大员,只一句话,气势当门,三个孩子都楞在当场。

连何仲殷都显得坐立不安。然而依照国子监的规矩,他是座师,外官来此,官职再大,他也不必起拜,这是尊师重道的礼节,他只能继续如坐针毡。

梁道玄不是师范,非常自然起身拜道:“下官梁道玄,见过徐大人。”

徐照白以上接下之礼,请他起身。

果然两边家长来得都是最重量级的。梁道玄虽然不是小世子的血亲,但因宗正寺职务在,也底气十足。

而想来这边两个孩子,是靠着梅宰执和徐尚书的恩荫入国子监就学,虽被训斥吓得不敢多言,可靠山到来,眉眼中到底多了几分底气。

“我下衙来迟,请何少监见谅。”徐照白举手投足俱是君子风仪,面色从容不迫,仿佛不是自家孩子被找家长,“不知训示到何处,还请何少监继续。”

“徐大人请坐。”见过世面的何少监虽然汗没有少冒,但公事公办却是老练如常,与此同时还余光去看梁道玄的反应。

果然这位年纪轻轻的小国舅没让他失望。

梁道玄一点也没因为徐照白的到场而慌乱不能自持,其从容仪态半点也不输给这位本朝史上最年轻的顾命辅政,甚至还能友好颔首,不卑不亢。

今天这来的人,他何仲殷何德何能,是一个都惹不起啊……

天啊,当初是谁跟他说国子监是清贵闲差的?

第63章 同音共律(四)

“当下还在问话, 请大人过目前面的记录。”何仲殷为给自己开脱得远一点,立即命人奉上白纸黑字,话都是两个孩子自己说的,他尚未断理。

读着这份记录, 修养得宜气度平顺如徐照白也是眉间似有青筋抖动, 梁道玄端坐默察, 心中也不免有些心疼。

听说这几日春汛来势汹汹,北边慈鹿江自瀚海道过河西道流经鹄雁山这一段情势危急,丹州、峨州州府各连发三道八百里加急, 政事堂镇日堂议,目前是打算先将冬收的矿税挪去一部分,抢修疾危的河堤。

徐照白身为工部尚书,河工漕运正是他的职责所在, 又身兼政事堂要务, 分身乏术, 眼周细纹叠着因少睡而积淤的乌青, 不知是不是被从工部衙门直接拽到此际来解救惹麻烦的孩子,整个人举手投足有着无需言明的疲惫。

见他捏住证供的手背上青筋都已凸起,不知是不是已气得半死。

白纸黑字,方才小世子或有言语不妥, 但那两位口吐污言秽语却是不争事实。

梁道玄这一招当堂记证,可谓狠辣,再一激将,对方即便是先挨打占了理, 不该说的也都说了,到时候这份证词拿到哪处,也不会有人说小世子姜玹一句不是。

一直以来, 朱紫文臣都占据着对宗室的道德制高点,加之本朝对宗室多有防备,使得这一制高点金瓯无缺,是完美的输出掩体。

可这一次,真正读圣贤书却使得斯文扫地的正是这些平常登高下指之人,在他们最擅长站稳的位置反将一军,可想而知效果会有多好。

徐照白怎会不清楚这一点,他缓缓放心堂记,不看两个惹事的孩子,不看何仲殷,只看向始作俑者梁道玄:“这些言语竟出自国子监生员之口,实在致使朝廷颜面无光。”

梁道玄明白徐大人的意思,这是想无限扩大化责任,从而化解小罪的追究。

“今日事发时生员聚集,唯有二人行事,可见国子监仍是文教重地未曾辜负圣上与朝廷的信重。”梁道玄拿出诚挚的笑容和犀利的责任切割落实到个人来应对,“也是为难诸位大人负责承教也还要升堂断案了。”

“分明事理,也是应当教诲。”徐照白以笑回敬,“但不论如何,过几日国子监春生入学,若是让诸位朝臣与宗亲贵胄见此际育才不育德,不堪求学难托子弟,岂不因噎废食?”

这是以大压小,只说大局为重,牺牲事理明断。

梁道玄竟还点了点头,从容应对:“这个道理,还是徐大人考量得深切,不过我有一事不明。如若此事国子监处置得当,有过之人明训悔改,岂不更让朝野称赞国子监袭桃李之教,传道授业春风化雨,实乃厚德载物,这是壮国子监明堂的好契机啊,如若错过,才是真正因噎废食。”

家长吵架,先气势后道理,才能战无不克。梁道玄上辈子不知道观摩了多少次家长群的“战争”,总结出了自己的一套战斗理论,如今得以实践,虽然这傻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但他进入了护犊状态,当成亲生的一样开吵,效果立竿见影。

听说徐照白只有一个儿子,大概那个儿子足够省心,他并没积累太多经验,梁道玄的寸土不让使他略有迟疑,似乎对这件事的严峻程度有了新的认知。

他们二人针锋相对,坐在上头的何仲殷却只想辞官不干。

这两个家长较劲,句句话都拿他的衙门做文章,国子监得罪谁了?国子监什么都没干啊!可是他哪个都不敢得罪,筋疲力尽,只是怀念之前那些因读书事宜被召至国子监的家长是多么通情达理。

徐照白下一句还没说出口,梁道玄忽然起身:“徐大人,我有一言,想对三个学生说一句,不知可否请您旁听为证?”

方才对峙,梁道玄是占上峰的,徐照白不愿意承认也得承认,但在得利之刻骤然打断,却教他无从判断梁道玄的用意,只能颔首静听,示意他随意发问。

“你们三个。”

梁道玄语气之严肃,被叫到的三个学生方才已被双方家长的唇枪舌剑吓傻,半晌才一个个回过神,躬拜侯听。

“我的差事虽忙,但今日却是分内至此职务所在。可你们三个有没有想过,徐大人所理之要务何等紧切?他的时间又是何等宝贵?他此刻应当在工部衙门,在中书省政事堂,为圣上分忧,为百姓解难。可他为什么被传至此处,要与我费尽唇舌?”

一席话语,不止三个孩子听愣了,何仲殷和徐照白以及在场其他国子监官吏皆是或怔或定,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三个孩子哪敢说半个字,都惶惑不安地低着头。

“因为你们三人,徐大人不得不放下真正国事,来此解决三个生员之间的争端,被放下的国事是瀚海道和河西道的汛情,是北方春耕的急迫,是万万百姓的生计与性命!可你们究竟在争什么?”

何仲殷极力忍耐,才克制住想站起来给梁道玄鼓掌的冲动。他很想请这位连中三元读书奇才官场无师自通者天生的德育大家来国子监开堂授课。

徐照白以为这位国舅爷带给自己的惊讶和意外已经够多了,但今日他才发现,其实自己和老师从来没有试图真正了解过梁道玄,此人之心机谋算,或许已然足矣跻身政事堂。

心理素质最差的梅安辰率先崩溃,哭出了声,表达了发自内心的惭愧。

小世子姜玹抬头看了看梁道玄,再看看徐照白,眼神一黯,竟主动向何仲殷拜道:“学生无知狂悖,请少监责罚。”

唯有金成之扭着僵硬的脖子,一言不发。

徐照白陡然豁明。

三个孩子的个性早在先前的盘问中一目了然,梁道玄选择用道德筛选的办法,一番言语,让真正有良心与道德的品质得以呈现人前,只要人没有瞎,都能看出三个孩子的优劣。这是绝佳的妙计——如果唯一让人恨铁不成钢的那个不是自家孩子的话。

他一时胸闷,眼光恍惚,正欲逼迫外甥认错,梁道玄却抢先一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徐大人,今日已晚,若有公务繁忙,还请见谅。这三个孩子……今日且归家反省,如何处置,明日先各人递一份陈情,交待今日之事,各罪之有,务必详述,再交至何少监处,如何定罪如何惩戒,再请论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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