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石大队笑了笑,说:“这个,我们得去了才知道。”
在冯凯的催促下,石大队开车火速前往目的地,半个小时后,他们到了一家鞋厂的大门外。鞋厂的园区挺大,不仅有砖瓦的厂房,从外面看上去还有整洁的宿舍楼。厂房内的机器声热火朝天,厂区最高建筑的房顶上鞋厂的招牌也很醒目。
“没倒闭就好。”冯凯心里想着。金苗在今年过年前突然回乡,肯定是有原因的,要么就是所在的工厂倒闭了,要么就是她自己认为攒够了钱。冯凯一度特别担心是前者,因为那样的话,就真的断掉了所有调查她的线索了。
鞋厂的曹老板是一个50多岁的女人,珠光宝气的,但并不令人厌恶,她很热情地在鞋厂会议室里接待了石大队一行。
“我们鞋厂一直都是按照派出所的规章制度进行的,这么多年了,我们厂子就没给公安惹过一点麻烦。”曹老板说道。
“你别误会。”石大队说,“我们就是来找人的。”
曹老板松了口气。
“金苗,您有印象吗?”顾红星问道。
“金苗,哎哟,我这厂子几百号人,我真的不一定对得上号。”曹老板皱着眉头思考着。
“就是今年过年前后,辞去工作不做的。”冯凯提示道,“她的暂住信息还是您去派出所登记的。”
“那没有。”曹老板说,“我这儿待遇不错,工作也不累,至少一年都没有人离职了。”
“啊?”冯凯愣住了。
“就是这个人。”顾红星从贴身的钱包里,拿出一张一寸的照片。
冯凯探过头去见是金苗的证件照,不知道是她什么时候拍摄的,也不知道顾红星是从哪里弄来的。冯凯小声说道:“你把人家的照片放在钱包里,不怕林医生吃醋啊?”
顾红星瞪了一眼冯凯,说:“她是受害者!”
曹老板接过照片,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说:“啊,这孩子我有印象。”
“是吗?”冯凯兴奋了起来。
“但是,她都走了好几年了。”曹老板说。
“哦,你是说她在几年前就辞职了?”顾红星问。
条子正:方言,形容身材好。
曹老板点点头,说:“这孩子啊,我为什么有印象呢,是因为她长得漂亮,条子也正 条子正:方言,形容身材好。。当初她来我们厂应聘的时候,我还开玩笑说,她应该去演电影,来当工人浪费了。”
“是八〇年来的吗?”冯凯问。
“哦,那我记不清了,你们不是看到暂住档案了吗?我记得是她被我们聘用的第二天,我就去派出所办了手续。”
“嗯,档案显示,就是金苗从家离开后的第三天。”顾红星说,“她一来到广州,应该就应聘到你们厂了。”
“是啊,那手工技能,都是我嘱咐我们资历最老、手艺最好的老师傅教她的。”
“她有和其他人一起来应聘吗?”冯凯问。
“没有,我记得她就是一个人。”曹老板说,“我们厂宿舍紧张,我看她孤身一人、无亲无故的,就给她安排在宿舍住了。”
“她住你们厂的?”
“那是当然,不然我为什么去给她办暂住手续啊?”
“你能想起来,她是什么时候离职的吗?”
“那我记不太清了。”曹老板说,“好像干了一年多吧。”
“一年多。”冯凯沉吟道,“那她在你们厂,工资有多少?”
“我们厂子,是干得多,就拿得多。”曹老板说,“这孩子特别勤奋,每天加班,所以我估摸着,怎么着一个月也能拿到100块吧。”
“就100块?”冯凯说。
曹老板诧异地盯着冯凯说:“100块还不多啊?你一个月拿多少?”
“那是,比我高,比我高。”冯凯说,“我的意思是说,她要是有1万块钱存款,得赚多少年啊?”
“‘万元户’啊?那当个工人恐怕不太可能。”曹老板说,“我们这里赚得多,消费也高啊。”
顾红星和冯凯同时陷入了沉思。
“在你们厂工作的一年多里,她和谁接触的比较多?”冯凯仍不放弃,追问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是老板,不可能每个员工都关心到啊。”曹老板说,“哦,对了,当年我记得她是和我的秘书一起住的,我叫她来问问。”
不一会儿,一个20多岁的小姑娘走进了会议室。
“金苗你还记得吧?”冯凯问道,“你还记得她是什么时候离职的吗?”
“我记得。”小姑娘说,“八二年的大年三十。当时我还准备请假回老家的,在收拾东西,她也回来收拾东西,我印象很深。”
“那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她人不错,但她不怎么和我们聊私事儿。那一年多她除了加班就是加班,连周日放假都加班。”小姑娘说,“不仅勤奋,而且节俭,甚至都不出去买东西,就只在厂区小卖部买一点生活用品。”
“也就是说,她没有任何预兆就辞职了?”
“能有什么预兆呢?”小姑娘说,“我们每天也就是等她加班回来后才见到一面,她也只会说说工作上的事儿。”
“她和你们厂子里的谁,有过比较深的交往呢?”
“没有,交往都不深。我们住一个宿舍,我就知道她是龙番人,家里什么情况我都不知道。”小姑娘突然想起来什么,说,“哦,她好像有个同乡,女的,经常来找她,但她们都在厂子外面见面,所以我没见到过,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她说是和她一起来打工的小姐妹,但不在我们厂。”
“她有同行的人?”顾红星看着冯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