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说什么呢!”顾红星瞪大了眼睛,喝止了正在发神经的冯凯。
陶若愚也是大吃一惊,他用推眼镜的动作来掩饰自己的尴尬,笑着说:“冯队言重了,现在是新中国、新社会了。我是新中国的知识分子,不是老学究了。老祖宗的那一套,我们肯定不搞了。”
冯凯明明知道自己是在做梦,突然做出这个提议,完全出于他内心的冲动。他觉得,就算是在梦里,要是这事儿真能成了也是蛮好玩的。假如自己真的要在梦里过一辈子的话,至少可以省去梦里的陶亮去追顾雯雯了,直接青梅竹马,岂不妙哉?至少,自己无法企及的团聚,如果能在另一个自己身上实现,不也少了一些遗憾吗?
说话间,龙东县公安局的法医也驱车赶到了,拿着一管从汪兰花尸体上抽取的血液。陶教授接过血液,逃也似的离开了会见室,去实验室里做实验了。
“你今天发什么神经?”顾红星看着陶教授小跑的背影,问道。
“为你们俩着想而已。”
“你怎么就知道我生的是女儿?”
“怎么?你还重男轻女啊?”
“哪儿跟哪儿啊?我就想要个女儿,但我都不知道是女儿,你怎么知道?”
“猜的呗,50%的概率嘛。”
“那你也太冒昧了吧!第一次和人家陶教授见面,你就要指腹为婚?”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嘛。”
“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吗?你看人家都怕和我们坐在这儿聊天了。”
“也挺好,逼着他亲自去检测,我放心。”
“原来你的鬼心思在这里!”顾红星恍然大悟,“我说你今天这么反常,原来你是害怕他安排手下人去做,怕做出个错误的结果啊?”
冯凯没再接话,默默地想念着他的顾雯雯。
第七章 被划掉的天气
从气象资料看,所有的作案时间,都是天气晴朗的时候。只要是下雨或者刚刚下过雨的夜晚,都没有作案。
1
从实验室里走出来的陶若愚,面对这两人,依旧是一脸尴尬的表情。
“根据我们两次检测的结果,应该是可以确定的,这人就是过敏。”陶若愚说,“她血液里的ige指标,是正常人的50多倍。”
冯凯和顾红星都深深叹了一口气,只有卢俊亮一脸懊悔。
“那他是什么过敏,这个查得出来吗?”顾红星问。
“查过敏原,针对活人是可以的,但是针对已经死的人,怕是永远也没办法了。”陶若愚说。
“至少有了这个报告,案件可以拨乱反正了。”顾红星接过报告,看着那一堆陌生的英文字母,说。
“希望帮得到你们。”陶若愚礼貌地笑着说。
“那必须的。”冯凯点头,又不死心地问,“欸,对了,你爱人是不是也在你的团队啊?我能见见她吗?”
陶若愚吓了一跳,他警惕地看了看冯凯,又看了看顾红星。
顾红星被冯凯这句话气得要死,更让他不能理解的是,冯凯居然是一脸真诚而期盼的表情,完全不像是以前出鬼点子时候的狡黠。他扯了一把冯凯,说:“走,我们去龙东。”
“真的,我就见一面,就见一面。”冯凯说。
“你真是莫名其妙!”顾红星傻了眼,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此时的心情。
“真的,我没有恶意,就是见一面而已。”冯凯继续死皮赖脸。
“这,她在休产假啊。”陶若愚见无法用沉默蒙混过关,只能尴尬地回答道。
“您别理他,他平时就这样疯疯癫癫的。”顾红星一边用力拉着冯凯往门口移动,一边和陶若愚解释道。
“没事,没事。”陶若愚如蒙大赦,连忙拉开会见室的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出了龙番大学,顾红星责备地问冯凯:“你又怎么了?又有什么鬼点子?”
“没有。”冯凯已经没有了刚才的亢奋,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坐在吉普车后座上,低着头,说,“就是单纯想见见他老婆。”
“你脑子坏掉了?”顾红星说。
冯凯不再吱声。
来到了龙东县局,顾红星把事情的经过和黄大队又说了一遍。黄大队愣了好久,才问道:“这个玩意儿,真的能证明她是过敏死?”
“可以证明。”卢俊亮说。
“我干公安干了大半辈子了,也从来没有见过什么过敏死的。”黄大队难以置信,“过敏不就是痒痒吗?”
“过敏死确实比较少见,而且恕我直言,大家以前可能见过,但是都没注意,也不掌握这方面的知识。”卢俊亮说。
“你不是最喜欢讲科学了吗,黄大队。”冯凯已从失落的情绪里走了出来,他晃了晃手上的检测报告,说,“这就是科学,最前沿的科学。”
“那我们也没抓错人,你看啊,冯川经常殴打自己的妻子,还把她带到了小煤窑附近想要遗弃。虽然汪兰花最后的死亡,经过你们判断,是她丢弃铺盖卷之后误入煤窑,吸入煤窑内的粉尘或者有害气体而过敏死亡的,但冯川对汪兰花虐待、遗弃的行为,也都是犯罪。”黄大队开始给自己找羁押冯川的理由了。
“没说你抓错人。”顾红星说,“他犯过的罪,就要追究,但是他没做过的事情,我们也不能冤枉他。”
“这就是法律精神。”冯凯补充道。
“行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黄大队说,“哦,对了,你们申请的悬赏通缉令已经写好了,估计几天内上级会批准,会在各家报刊上登载、在电视上播报,也会在路口张贴。”
“我来看看是怎么写的。”冯凯见黄大队拿着一张电报纸,便接过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