嗦,她受到惊吓,缩了一下,一不留神,从玄衍的身上滑了下去,跌在地上,人还有些糊涂,甩了甩脑袋,左右张望着,唧唧咕咕的,大约是在纳闷为什么掉下来了。 玄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把傅棠梨扶起来,让她坐正,手和脚都端端正正地摆放好,中间她还摇摆了一下,想要贴过来,被他用一个手指头抵住了。 玄衍强做镇定,唤了玄安过来:“女善信喝了自己酿的梅花酒,醉了,去,叫她家人来接。” 玄安立即领命去了。 傅棠梨坐在那里,她的头发有些散了,垂落下来,凌乱地搭在额头上,还有一绺俏皮地翘了起来,她平日最重礼仪,这会儿却并没有察觉,而是眼巴巴地望着玄衍,“嗯”了一声,调子拖得长长的,大抵是在撒娇。 简直叫人无从抵挡。 就连玄衍也不能。 他伸出手,手指捋过她的发丝,一点一点,耐心地为她梳理着,还不忘嘱咐她两句:“你这酒量,真真惹人笑话,记住了,日后不得饮酒,尤其不得在其他男子面前饮酒。” 傅棠梨根本听不懂玄衍在说什么,她被顺毛得很舒服,又忍不住在玄衍的手心里蹭了一下。这会儿她愈发醉得迷糊,脸蛋红扑扑的,像是抹了胭脂,眼睛里水光流动,欲滴不滴的,看过去好似要哭,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娇气。 梅花酿还在炉子上温着,越来越浓,酒的香气甜腻而柔和,令人沉醉。 玄衍忽然又叹气了,笑了起来:“算了,无妨,你既嫁我为妻,尽可随心所欲,想如何、便如何,总会有我护着你的,不用担心。” 他挑起她的一缕发丝,放到唇边,轻轻地碰触了一下,或许,算得上是一个吻,小心翼翼。 她醉了,她头发丝的味道也是甜的。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隐忍的克制,“三日……三日后,我请长辈去你家中提亲,无论你是何家世,我大抵还是配得上的,小梨花。”他又一次唤了她的小名,很轻,含在舌尖一小会儿,才舍得吐出来,带着柔软的笑意,“你等我。” 傅棠梨已经醉得不行了,她醉的时候,不吵也不闹,就是犯迷糊,呆呆地看着玄衍,他说一句,她就点一下头,听话得很。 多好的女郎,她合他的心意,从头到脚,每根头发丝都讨人喜欢,玄衍想着,又摸了摸她的头发。 过不多时,黛螺和胭脂来了,这两个婢女进来的时候,看见自家娘子坐在那里,安静又乖巧,和平日的正经样子没甚分别,就是脸蛋有点红,眼睛有点湿,笑起来的时候有点傻。 黛螺十分羞愧,向玄衍连连赔罪:“我家娘子酒品差,原先老夫人从来不让她喝酒,谁知道她今日竟然自己喝上了,在道长面前失礼了,尚请海涵。” 玄衍点了点头,居然微笑了一下:“她很好,并无失礼之处。” 道长的态度过于温和,叫黛螺和胭脂有些惊诧,但此时也无暇细究,她们两个扶起傅棠梨,告退回去了。 玄衍亲自将她们送至山门外,临别时,慎重地嘱咐了一句:“回去后,记得提醒你家娘子,勿忘三日之约。” 黛螺与胭脂不明所以,顺口应下了。 —————————— 傅棠梨做了一场梦,檐角下的铁马叮当作响,白梅花的香气冷而微苦,缠绕在她的发鬓间,梦里晴好,日光温煦,而她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过了黄昏。 隔着画屏,烛光暗淡,在寂静中摇曳不定,让人觉得神思恍惚,依稀梅花香气残冷。 她略微动弹了一下,脑子昏昏沉沉的,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娘子醒了。” 左右奴婢上前,拢起了床幔,挑亮灯烛,黛螺吩咐仆妇奉上了镜匣、热水、巾帕和醒酒汤等。 黛螺将傅棠梨扶起,先服侍她擦了手脸,又端上醒酒汤,叹气道:“娘子怎么敢在外面喝酒,早先老夫人怎么叮嘱您的,都忘了?” 傅棠梨接过醒酒汤,抿了一口,懒洋洋地道:“只喝那么一点点,有什么要紧?” 胭脂在旁接口道:“娘子就嘴硬,还一点点,您醉得东倒西歪的,人都迷糊了,从云麓观回来的时候,玄衍道长还着意嘱咐我们和您说一声,什么三日之约,您记得吗?” 霍然,只听得“哐当”一声,傅棠梨手里的瓷碗落地,醒酒汤泼洒在裙裾上,湿了一大片。 ? 如?您?访?问?的?网?阯?F?a?b?u?页?不?是?ī??????????n????0?Ⅱ??????c?????则?为?山?寨?佔?点 “娘子?”左右皆惊。 第23章 道长求亲,渣女跑路…… 傅棠梨仓促起身,走了两步,身形有些踉跄,婢女们急急上前搀扶,她又停住了,摆了摆手。 “娘子您怎么了?有什么不舒服吗?”黛螺和胭脂担忧地望着主人。 傅棠梨慢慢地摇了摇头,她终于记起当时的情形,一时间冒出了涔涔的冷汗,残留的醉意都随之褪去,她僵硬地立在那里,手脚冰凉,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一下一下,几乎要冲破胸膛。 暮色浓到深处便转无了,月华初上,隔着软烟罗的海棠窗棂照进来,和着烛光,把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博山莲花炉中点着雪中春信,香气将尽,烟絮只有一丝丝,隐没在画屏的绣线中,不可捉摸。 “娘子。”黛螺再次叫了一声。 傅棠梨闭上眼睛,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再睁开时,目光已经一片清明,用平静的声音道:“无妨。” 她神色从容,再无异样,令婢女为她换下那一身泼湿的衣裳,又叫胭脂梳头,一切有条不紊。 只不过坐在妆台前的时候,她望着镜中的自己,突兀地问了一句:“你说,若是道长得知先前种种皆是假象,实则我刻意投其所好,不过试图愚弄他罢了,他待如何?” 胭脂以为娘子是在问自己,她有点摸不着头脑,犹豫着回道:“大约是要生气,或者难过也不定?” 傅棠梨沉默了一下,却喃喃自语道:“生气是必然的,但是,他那样傲气的人,怎么会难过呢,断断是不会的。” 黛螺瞧着傅棠梨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对,她心里隐约不安,屏退了闲人,委婉地劝道:“娘子,容我多嘴说几句,您毕竟和太子殿 下已经定了婚约,身份矜贵不同常人,若和这位道长牵扯太多,时日久了,说不准要落下什么把柄,留下后患,依我说,您耍得差不多了,不如就此打住。” “你说得很对。”傅棠梨今天难得听劝,居然立即点了头,“不如就此打住。” 原本不过是山中闲暇,聊以取乐,谁知道他竟当了真? 要和他当面分说清楚吗?这个念头只是闪了一下,就被傅棠梨自己断然否决了,或许,是震慑于他强悍的武力,又或许,纯粹只是心虚而已,总之,心生畏惧,不如不见。 她思来想去,轻轻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