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改日另行登门致歉。” 安王妃看都没看傅棠梨一眼,好似没有傅棠梨这个人似的,她只是叹了一声气,拍了拍赵上钧的手臂,欲言又止:“你这孩子,偏偏……” 偏偏什么呢?安王妃没有再说下去。 赵上钧依旧是沉默寡言的,旁边有士兵为他牵来了一匹黑色的战马,他翻身上马,立即疾驰而去。 安王妃目送赵上钧离开,她转而对傅棠梨冷冷地道:“上来吧。” 她上了马车,傅棠梨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 马车动了起来,安静的夜里,车轮发出骨碌骨碌的滚动声,还有士兵们跟在两边走路“刷刷”的声音,没有人说话,太静了。 安王妃就坐在傅棠梨的正对面,一直盯着她,那目光实在算不上友好。安王妃在皇族中一向有温厚敦良之名,傅棠梨先前见过她两次,说过几句话,安王妃极和气,浑然不似眼前这般。 傅棠梨自然知道这是什么缘由,她低头、低头、再低头,头都要埋到胸口了。 半晌,安王妃点了点头:“五郎出家修道多年,本来不沾尘俗,这次却请了安王和我,专程去了一趟青华山,正经为他提亲,我原先心里稀罕得很,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娘子这般厉害,能惹得他动了凡心,今日一见,果然,傅二娘子贤良淑仪,不愧是圣上钦点的太子妃,好得很。” 老人家嘲讽起来,一点儿不客气,而傅棠梨实在也没什么可以辩解的,她甚至不知道赵上钧当真请了家中长辈前去提亲,如今闻及,只觉得一场荒唐,心下万般滋味分辨不出。 安王妃见傅棠梨不应声,忍了忍,实在忍不住,语重心长地又道:“五郎交代过我不要多说,如今我只奉劝你一句,傅二娘子,为人不可过于悖妄,赵氏的儿郎,由不得你这般耍弄,日后你最好洗心革面,一心一意侍奉太子,若不然,终将祸及满门,你好自为之。” 安王妃虽然态度生硬,但这番话说得确实在理。 傅棠梨敛了眉眼,低低地应了一声:“是。” 而后无话。 马车到了城门,有人持监门卫大将军的令牌叫开了城门,一路通行,入得长安城内,已宵禁,遇有金吾卫巡查,见是淮王的人马护送安王妃出行,不敢多问,皆避让。 如此,到了傅府,傅棠梨下车。 傅方绪听得下人通报,急急亲自出了大门相迎:“孙女不知礼仪,深夜求归,累及王妃相送,大不该,是老夫教导无方,惭愧、惭愧。” 安王妃此时又显得温和起来,她坐在车上,仪态雍容,颔首笑道:“傅大人无需多虑,你家二娘颇讨人喜欢,我本待留她多住两天,陪我谈经论道,只是她生病了想家,也是人之常情,赶紧让她回去养病,多歇几天,待日后闲暇时再聚不迟。” 傅方绪连连谦虚,和安王妃又客套了两句,只因时辰不对,也不便留客,少顷,安王妃便走了。 那边黛螺已经飞奔了出来,和胭脂一起扶住了傅棠梨,一脸担忧:“娘子,听说您在安王府上生病了,这会儿怎么样?走慢些儿。” 傅方绪还待和傅棠梨多说两句:“安王妃素来清高,轻易不与人往来,难得愿与你交好,算是你的机缘,你随祖父到书房来,祖父还有些话要问你。” 傅棠梨靠在黛螺的肩膀上,踉跄了一下,虚弱地道:“祖父,我生病还未大好,恐怕会将病气过给祖父,容我稍后再向祖父细禀。” 傅方绪这才作罢:“也是,祖父差点疏忽了,你先回去养着,过几日再说。” 遂唤了仆妇,和黛螺胭脂二人,一起将傅棠梨扶下去了。 待回到房中,傅棠梨躺倒在自己床上,屏退了仆妇,闻着房中熟悉的熏香味道,方觉得身心松懈下来,情不自禁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黛螺还在埋怨胭脂:“偏你懒怠,没有用心照顾娘子,这么两天工夫,就让娘子生了病,该打。” 胭脂没去理会黛螺,她紧张地到外面瞧了瞧,挥手让廊下的仆妇走远些,又把门关上了,然后才凑到床边,小小声地问傅棠梨:“娘子,方才我看到玄衍道长送您回来,还看到他和安王妃说话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 如?您?访?问?的?网?址?发?B?u?页?不?是??????ū???é?n?????Ⅱ????????????则?为????寨?站?点 傅棠梨用手捂着脸,有气无力地道:“那是淮王殿下。” 真是一道惊雷。 胭脂和黛螺齐齐目瞪口呆,老半天回不过神来。 傅棠梨勉强爬起身来,坐好,先问胭脂:“你这两天身在何处?他们可有为难你?” 胭脂收敛心神,摇了摇头:“还好,那群人将我送到一处宅院看管起来,一应饮食用度都是好的,只不能随意走动,就今儿晚上突然把我带到渭水江岸,才见到娘子。” 她说着,又从袖袋里掏出几包药:“哦,对了,还有这个,他们嘱咐过,说这是娘子的药,每日一贴,还需服用三日,娘子,这药能用吗?” 傅棠梨沉默了一下,缓缓地点了点头:“嗯,用吧。” 她又问黛螺:“我不在家的两天,外面是如何说辞?” 黛螺回道:“您那日去松石堂买东西,出去不多时,安王府的管事就过来了,说安王妃和您在松石堂偶遇,谈起道家经义,十分投缘,故而携您回安王府陪伴两天。” 安王是当今天子的叔叔,又为宗正寺卿,身份权势皆备,安王妃脸面足够,这一番说辞出来,傅家无人起疑,眼下一切安好,不至惊动旁人。 傅棠梨忍不住摸了摸胸口,放下了一块大石,又颓然躺下了。 黛螺算是个聪明的,不消傅棠梨再细说,她自己就猜出了个七七八八,一颗心都吊了起来,紧张得嗓子发颤:“娘子,这几日您是不是被淮王抓起来了,他没对您无礼吧?您还好吧?” 傅棠梨闭着眼睛,无奈地吐出两个字:“闭嘴。” 看来还好。 黛螺松了一口气,转头马上又念叨起来:“我早说过,别和那个道人多做纠缠,就您不听,看看,踢到硬石头了,这可如何收场?” “好了,别说了。”傅棠梨睁开眼睛,板起脸,“以后不许再提起玄衍道长,不许提,一个字都别说到他,就当没这个人,知道了吗?” 胭脂和黛螺怎敢不听从,赶紧应下了。 傅棠梨心烦意乱,翻了个身,一样东西从怀里掉了下来,她摸了一看,原来是那个装满糖果子的珍珠袋。 她怔了片刻,丢给胭脂:“拿走。” 胭脂看了一眼,和黛螺商量:“这里面许多糖粒儿,不宜久存,口袋倒是金贵,放哪儿呢?和娘子的首饰收一块儿可好?” 黛螺嘀嘀咕咕地和胭脂咬耳朵:“这玩意先前没见过,八成是那个……给的,别留着,扔了吧。” 傅棠梨听见,想了想,叹了一口气,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