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说,雀娘,我知道你心里委屈,我这会儿也无能为力,应承不下什么,但是,你须记得,我是你大伯母,我们家若能逃过这一场劫数,来日,你来投靠我,我把你当自己女儿养,你不用担心没有退路。” 傅棠梨这会儿扎扎实实地怔住了。 严氏拍了一下手,含着泪,自己又笑了起来:“你母亲,哦,说的不是现在这个,是你亲生母亲,韩家的阿雅,她在的时候对我很好,大把大把银子撒着,没把我当外人看,这份情意我是记得的,原先你得势,我不去攀附,但如今你有了难处,他们没良心,我却不能不管。” 傅棠梨的喉咙口有些发酸,她点了点头,慢慢地道:“好,大伯母,我知道了,多谢您,我心里实在……非常感激。” 只因巡防的士兵又往这边来了,严氏不好多说,略嘱咐了两句,又赶紧回去了。 傅棠梨感慨万千,在那里站立了片刻,想了想,转了个方向,往长陵坡南面走去。 长陵坡西北面地势平缓,毫无遮挡,适宜驻营,东南面却是草木旺盛,岩石嶙峋,大树耸立在丘陵间,间或投下一大块参差的影子,翻过南角那个山坡,就是渭州兵马的驻扎地。 她下了缓坡,才走几步路,突然从树后转出一个人,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臂。 她低着头,看也不看一眼,使劲把胳膊往回抽:“放手。” 第68章 新帝偷会旧太子妃 “你要去哪里?”赵上钧的手掌如同铁箍一般,强硬有力,但他的声音却是温柔的。 巡防的士兵早已经退避三舍,左右寂无人声,丛林中偶有虫鸣。 “我去找我韩家的大表兄,如今谁也指望不上,我且去求他,看他能不能保我一命。”傅棠梨一板一眼地回道。 赵上钧伸手一拉,一把将傅棠梨按在树干上,靠过来,压制着她,声音充满了危险的意味:“你何必故意和我赌气,韩子琛,他算什么呢,你怎么能去求他?“他的声音低了下来,轻轻的,像是在诱哄她,”梨花,你要来找我才对,你不需求任何人,我对你,唯命是从。” 傅棠梨终于愤怒了,涨红了脸,推搡他:“我找你,你却不见我,说什么唯命是从,岂非笑话?我知道的,如今你宸极居尊,我有什么……” 后面的话被堵住了。 他的嘴唇覆盖下来,不容分说,气势汹汹地吻住她,辗转反侧,交错缠绕,夏天的空气,炙热而潮湿,草木在阳光下疯狂滋长,雄性的兽类在草木中蹭来蹭去,散发出的味道,带着一点点难以言说的腥膻。 夏日轻裳单薄,粗糙的树皮在背后摩擦着,生出了一点难耐的疼痛,那个男人身体滚烫,热气蒸腾,叫人浑身都湿透了,挣不脱、躲不开,傅棠梨无法忍受,挣扎起来,使劲踢他。 他的腿也并了过来,灼热难耐的夏季,丛林中的草木倏然勃发,凶险而强硬。 傅棠梨吓得整个人都僵硬住了,汗珠顺着鼻尖滴下来,痒得要命。 良久,他才松了口,幸而,这只是一个亲吻而已。他显然是不满足的,嘴唇贴着她的脸颊,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肌肤上,白梅花被热得融化了,乌木的香气苦涩而隐秘。 “方才不想见你,是因为我不想见‘太子妃’,梨花,你明白吗,从今日起,我不能容忍你和赵元嘉一起出现在我面前,更不能容忍你和他在我面前做出夫妻模样。”他用牙齿咬住了她的耳垂,这样的耳语,好似带着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我怕我会忍不住,当场杀了他,把他的头拧下来。” 傅棠梨打了个哆嗦,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言语,还是因为耳垂上传来的那种、被啃咬厮磨的触感,叫她后背发颤,站立不稳。 “我觉得这样不太好,至少现在,我还不想杀他。”他像是难以忍耐一般,重重地哼了一下。 傅棠梨脸上烧得更厉害,脑袋冒着热气,她觉得自己快要熟透了,又不知道该如何应付面前这个男人,只能慌乱地扭过脸,不去看他,敷衍道:“行了,总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和你纠缠这些个事儿,你放开,我要走了。” 赵上钧放开了傅棠梨,但他却解开腰带,开始脱衣。 傅棠梨吃惊地瞪圆了眼睛:“你、你做什么?” 他的动作是极快的,还 未等傅棠梨转身逃走,他已经将那件外袍朝她当头罩了下来,把她整个人包裹了起来。 男人的身形高挑而健硕,他的外袍又宽又大,傅棠梨只觉得眼前一黑,连着脑袋一起被遮住了。 “啊!” 傅棠梨才刚惊叫了半声,倏然一阵天旋地转,被赵上钧提了起来,他的力气那么强悍,就像抓住一只小鸡仔或者小麻雀,轻而易举地捏住,一把将她扛在肩膀上。 “玄衍!”傅棠梨恼火地叫了起来,她的双手都被袍子捆缚着,无法动弹,只能用脚尖去踢他,“你做什么?成什么体统?快放我下来!” 赵上钧不为所动,大步向前,冷静地提醒了一句:“旁人会听出你的声音。” 傅棠梨马上闭嘴了,咬紧牙关,恨恨地踹他。 但对赵上钧来说,只当她蹭来蹭去撒娇罢了,不痛不痒。 这一路上有众多士兵,见皇帝至,俯首避开:“陛下。” 或有大臣路过,也忙不迭地退让道旁:“陛下。” 至于皇帝陛下肩膀上扛的那一坨,根本没有人敢抬眼细看。 傅棠梨听着这些声音,吓得心跳都快停了,恨不得缩成一团,趴在赵上钧的肩头,一动不敢动。 过不多时,傅棠梨又被放了下来,落到柔软的地毯上,她手忙脚乱地扯着那件男人的外袍,太大了,一大团,扯了半天才露出一个脑袋,而赵上钧已经走开,“刷”的一声,拉过一扇屏风遮住她,厉声吩咐左右:“来人,传赵元嘉,传从三品以上官员,统统过来。” 皇帝的声音威严而森冷,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左右不敢怠慢,飞似也地去传唤众臣下。 傅棠梨看了看周围,这是一处营帐,比东宫的太子幄帐还要宽敞,以品阶论,不是王帐,就是玄甲军的主帅大帐。帐子中间被赵上钧拉了一道十二折的羊皮山水屏风,将空间分隔为前后两端,各自可闻其声,不见其影。 这会儿前头陆陆续续地有人进来,不好出去了。她有些心烦起来,慢慢地把袍子拉开,揉吧揉吧揉成一团,抱在怀里,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袍子上还带着男人的体温。天太热了,这是一个令人烦躁的季节。 很快,大臣们都来了,乌泱泱的一片,把幄帐挤得几乎没处落脚,品阶低一些的官员,只能排到幄帐之外,躬身以待。 太子赵元嘉也来了。 是的,至少赵元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