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探,您是帝王师,身份不同凡响,去给我家的两个婢子镇个场子,那才有排面,不叫幽王府的人看低了去。” 青虚子惯来是个老好人,满口答应了:“举手之劳,不算什么。” —————————— 门窗紧闭,屋子里黑洞洞的,小山炉里点的熏香早已经凉成灰烬,空气里沉积着近乎腐烂的味道,正如赵元嘉此刻的情绪。 他沉默地坐在那里,头发凌乱,胡子拉碴,神情颓废,没有半分储君时温雅君子的风度。 所谓幽王,取“幽”字之意,他被令于幽王府中闭门思过,不得外出,其实他心里明白,终其一生,恐怕他再也走不出这方寸之地了,此时,他宛如被困于囚笼的兽类,粗粗地喘着气,一言不发。 齐乘风跪面前,他原是东宫率卫首领,太子被废为幽王,他也跟了过来,对赵元嘉依旧忠心耿耿,眼下压低了声音,极力劝说:“郭午是郭元俭的长孙,郭氏父子皆为先帝战死,郭家世代赤胆忠心,绝对靠得住,郭午愿效仿其祖其父,为殿下尽忠,还请殿下早做决断。” “决断?”半晌,赵元嘉苦涩地笑了一下,终于开口,“怎么决断,你叫我拿什么和皇叔去争?别说郭午,就是当日郭元俭在时,也不能和皇叔匹敌,如今又能怎样呢?” 齐乘风是个血性汉子,言语掷地有声:“殿下才是先帝亲封的太子,这江山本来就应该是属于殿下的,淮王得位不正,天下人未必都服他,郭午的兵马可护送殿下去蜀州,蜀州刺史亦愿为殿下效命,届时殿下登高一呼,自有先帝忠臣追随于您,无论成败与否,总强过一辈子被囚禁于这幽王府中。” “不、不。”赵元嘉咬着牙,嘴唇颤抖,抱住了头,痛苦地道,“不行,我不行的、做不到……” 就在这时,外头有侍从来报:“殿、殿、殿下,有、有人上门来找您……” 侍从的语气听着很不对,赵元嘉勉强抬起头:“什么人?” 侍从不敢进来,只能在门外吞吞吐吐的:“是太……哦,不对,是元真宫的怀真师父,遣了人过来找殿下。” “怀真?二娘!”赵元嘉眼睛一亮,激动地站了起来,一阵风似的冲出去,“她在哪里?她叫人来看望我吗?” 第72章 道长终于手刃情敌,心满…… 他急匆匆地跑到外面的正厅,却不见傅棠梨,只有老道士青虚子和傅棠梨的两个婢女,后头还跟着一群年轻的道士,瞧着个个身形高挑,孔武有力。 赵元嘉像是被当头泼了一盆凉水,有些怔怔的,左右张望着:“二娘呢?她没有来吗?她不愿意来见我吗?” 青虚子咳了两声,袖着手,不说话。 黛螺上前一步,见过礼,语气恭敬地道:“我们来取我家娘子的嫁妆,依大周律例,女子既与夫家了断关系,嫁妆应予带回,前些日子兵荒马乱的,殿下大约顾及不得这个,如今不劳烦您看管,我们来拿了。” 赵元嘉从东宫搬出,赵上钧并没有多做为难,原来的物件都让他带走了,这其中自然也有傅棠梨的嫁妆,都混到一起去了,说实话,赵元嘉确实并没有在意过这个,但此刻听得这婢女提及,他气得眼都红了,浑身发抖:“你们、你们欺人太甚!” 黛螺唬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胭脂是个急性子,见不得自家娘子要吃亏,怒道:“什么叫做欺人太甚?我家娘子自己的嫁妆,还不能拿回去吗?当初这些东西是在我们手里管着的,是你把我们赶出宫去,都不让我们带走,我们还没说你欺负人呢,你怎么反咬一口?” 青虚子打了个哈哈,上前去,笑着安抚双方:“不是大事、不是大事,幽王什么性子,岂会贪图这个,这婢子,不得无 礼,好了,幽王去把东西收拾出去,叫她拿走便是,不和这小女子计较。” “我不给!”赵元嘉气血上涌,握紧了拳头,“你们叫二娘亲自来和我说这个,她为什么不来?是想着把她留下来的东西全部带走,以后和我一点干系也没有了吗?不、我偏偏就不给!”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布?页?不?是??????μ?ω???n??????②?5?????????则?为????寨?佔?点 青虚子这才皱了皱眉头,真心实意地道:“幽王这是何苦?我们今儿这趟要是取不成,保不齐……”他指了指天上,“要把上头那个惊动了,他若来,幽王能落得好处去?倒不如现在行个方便。” 赵元嘉双目赤红,声嘶力竭:“你不用拿圣上来吓唬我,我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大不了一死,又能如何,反正我现在这样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此时陈虔闻讯赶了出来,他素来是个灵活通透的,瞧着眼下这一团乱糟糟的,当即拍板做了主张:“青虚师父稍待、诸位稍待,怀真师父的嫁妆是吧,好说,好说,分毫未动,都收着呢,我这就叫人整理清楚,给你们带走。” 赵元嘉勃然大怒,几乎跳起来:“我说了,我不给!死都不给!你没听见吗?” 陈虔抹起了眼泪,过去拉住赵元嘉,带着哭腔道:“殿下,我的殿下啊,您别这样、别和人家怄气,保重身子要紧,我们以后还要好好过日子,我要陪您到九十九、一百岁,说什么死不死的,晦气话,我们不提这个、不提啊。” 他一边哭着,一边朝左右使眼色,左右看懂了,纷纷拥上前,连拖带抱、连哄带骗,一群人生生把赵元嘉给架下去了。 早先东宫的内殿女官方娴过来,陪着黛螺和胭脂一道,去清点了傅棠梨的嫁妆,一应珠宝首饰、器皿摆设、家什家具,并金银钱款及房契田契等,逐一移交,黛螺手上原先有个清册,方娴也找了出来,对着清册仔细勾对,几个人花费了大半天的工夫清理完毕,并无误差。 最后还方娴还拿了一个小匣子出来,交予黛螺:“这样东西,我看你们早先宝贝得很,单独放着,也不知道是什么,我并没有打开看过,如今一并还给你们了。” 确实是个最值钱的宝贝。 后头黛螺和胭脂回元真宫复命的时候,也是单独把这个小匣子交到傅棠梨的手上。 “娘子的嫁妆,我们都清点好了,依旧替娘子保管着,娘子放心,只这一样,是渭州银矿的凭契,老夫人只给了您这一样嫁妆,嘱咐过您,务必要握在手里,娘子早先的时候是自己拿着,如今还是请您收好。” 傅棠梨打开来看了一眼,是一张凭契,上面盖满了各色印章,她小心收好了,再翻了一下,匣子里还放了一卷道经,一个珍珠串成的小袋子。 这是什么意思?她拿着道经和珍珠袋子看了几下,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依旧放了回去。 …… 幽王府中,赵元嘉把陈虔赶出房,叫了齐乘风进来,他的眼中泛起狂乱的、凶狠的光,脸上的肌肉抽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