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兰开斯特九世寿宴上的那一幕,那位年老色衰的老虫皇,似乎也没有看上去的那样心有余而力不足。
根据奥利阵营收集的资料来看, 对方越是到了晚年,行事作风就越是令所有臣民难以琢磨。
不算昏庸,但也不精明。
在一众权贵中被热烈的追捧和假意的奉承,顺从的谎言和刻意的隐瞒所裹挟,不像年轻时那样大有所为,但暮年也未曾出过太大差错。
啊,步惊觉不禁轻笑一声,兰开斯特整个皇室都很有意思。
一个掌权百年却被贵族步步侵蚀权力的老皇帝,一个年轻有为备受瞩目却一心只放在军部的雌虫大皇子,两个唯二有继承权的雄虫皇子,二皇子身患残疾且清高傲名在外,三皇子懦弱沉默查无此虫。
兰开斯特九世在生育上真的没有什么功能性的问题吗?怎么就生了三个?
看着莫伊塞斯把这只雄虫搬到沙发上,步惊觉这才走近他的身侧,问道:
“你准备怎么处理?这可是在你的地盘上闹出的事情。”
莫伊塞斯抓了抓他那酒红色的长发,有些疲惫地开口: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明天会有雄保会的专员过来,将他带走,带他去专门的安置所。”
步惊觉把莫伊塞斯送他的粉色小花被子拎出来,盖在黑发雄虫身上,转身勾着莫伊塞斯的衣摆,朝着卧室走去。
“进来说。”
门没有被关紧,只是虚掩着一条缝,但这并不影响他们之间的谈话。
步惊觉坐在床边,莫伊塞斯倚靠着墙壁,前者姿态放松地举臂伸腰,活动着有些僵硬的筋骨,有意无意地直切话题:
“我很好奇,按照你口中的那位大人的宣言,雄保会居然还能在赛尔法星存在?”
莫伊塞斯盯着他的侧脸,认真道:
“这是两码事。起义的事情我没能把新波拉下水,因为团里的其他兄弟不同意。他们不同意,我就没有在赛尔法真正地推行大人口中的‘新世界’。”
呃……拉下水?这种描述,他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步惊觉内心疑惑,面上不显。
“我本来是准备创建一个新的、用来统一管理雄虫的协会,但被老三拒绝了。他说雄保会的专员不用白不用,重新再招一批专员费时又费力。不过我提议给雄虫分配和雌虫一样的工作,倒是被他同意了?”
“当时新波刚搬来赛尔法,这里原来不是属于那个老贵族的么,不管是雌虫还是雄虫,大部分都是奴隶。老三见多识广,说把这里打造成旅游星球最能赚钱,我和大家都同意了,正好缺劳动力……这下大家都有了工作,不用继续种地了。”
“我们来的时候,那些雄虫是被圈养在一起的……”莫伊塞斯提到赛尔法的过去,面容上闪过几分深意,“虽然新波在对雄虫的安置上产生了分歧,但最后新波还是收容了他们。”
莫伊塞斯耸耸肩,“可是我们是星盗啊,又不是伪善的慈善家,怎么可能免费供养雄虫,那是你们帝国该考虑的事情。所以雄虫也得给我们打工。”
“雄保会也算出了力出了钱吧,反正最后我没把他们赶走。”
说到这里,莫伊塞斯茫然地看向半空中,喃喃:
“让雄虫受到伤害绝对不是我的本意。我给了他们工作,让他们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各个场所,有了工作就有了钱,他们可以不必依靠雌虫而生活。我也给他们匹配了伴侣,那些雌虫都是通过系统筛选的,就像你们帝国的匹配系统那样,不可能什么不三不四的雌虫都能过来沾边。”
“但是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为什么呢?”
步惊觉观察着他的神情,突然都有点同情这位理想主义者了。比起莫伊塞斯此时此刻对自己的拷问,步惊觉更在意今天晚上的遇到的那群雌虫。
一只雌虫发青还好说,五只雌虫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地发青,还开启了对同一只的雄虫的淫/虐,这会不会有点……太不凑巧,或者说太巧了?
明明今天晚上第一次见到那只雄虫时,对方还好好的,跟在他身边的五只雌虫虽然看起来不太好惹,但也不至于连一点异样都展现不出来吧?
反正总有一些地方说不通……特别是……
“我在那只雄虫的身上发现了一串奇怪的纹身……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条形码和数字,是商品编码的意思吗?”步惊觉问。
“这怎么可能???”莫伊塞斯猛地一转头,严肃地对着步惊觉反驳道,“这不可能!走私雄虫的事情我们新波绝对不干!贩卖雄虫在新波有非常明确的禁令和严重的触发。别的星盗可能会为了钱干这么没品的事,但我们新波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