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5比他还要疑惑:
“他还好意思说‘为什么’嘞, 好奇怪,他为什么不觉得自己很自私。最简单的问题不就在这里吗?如果他能凭借自己的‘意愿’‘本心’去占有一只雄虫,那雄虫也可以仅凭自己的‘意愿’‘本心’拒绝他的‘占有’啊。”
“凭什么什么事情他想怎么做, 就应该怎么做啊???”
“好啦,小宝,去做你的事情吧,教训坏雌虫的事情交给我。”步惊觉催促着0725离开。
随后他垂眸,只是在想,怎么莫伊塞斯和0725一样,像个孩子。而且还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0725好像还要更懂事一点呢。
真可惜,莫伊塞斯已经是成年的雌虫了,但他应该为自己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负责。
于是步惊觉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结合他们之间的姿势,莫伊塞斯觉得这个动作是存在某种暗示性的意味在里面,但他仍旧想不明白,眼前的这只雄虫是什么意思。
“莫伊塞斯……”雄虫轻轻地呼唤他的名字,这让莫伊塞斯的心陡然一跳,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你真的觉得你‘雄父’的死,是因为没能有更多的雌虫‘占有’他吗?”
莫伊塞斯不明所以,还是遵从本心,他回答:
“是的。”
谁知眼前的雄虫只是轻笑一声,随后低下头,手指勾着他的酒红色长发,大拇指抵在他的唇上。
这让莫伊塞斯产生了一种被吻了的错觉。
但温热的唇和香甜的气味都是只幻想,未曾来过。
“可是,你也看到了,就算有更多的雌虫去‘疼爱’一只雄虫,他也不一定会过得更好。今天晚上的那只黑发雄虫,那群雌虫有好好尊重他,珍惜他吗?他会活得更久吗?他伤痕累累,昏迷不醒……他是自愿的吗?”
“那你的雄父呢?他是自愿待在那只叫埃文的雌虫的身边的吗?你觉得埃文对他不好吗?”
莫伊塞斯失神,恍惚片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抿唇,不语。
指甲骤然掐进唇间,嘴唇也算雌虫全身上下为数不多柔软的地方了,这样的动作……是惩罚吗?
“在埃文身边,他快乐吗?”
莫伊塞斯犹豫,还是回答了。
“应该是快乐的。在埃文老爹身边,他总是笑得很开心。那时候我们都住在垃圾回收站附近,埃文老爹只把住处收拾得很干净,很多花,很多雄父喜欢的东西……颜料、机械、纸飞机……”
步惊觉的力道又恢复了温柔,眼神平静得像一湾湖水,偏偏像是有深不见底的漩涡似的,让莫伊塞斯不自觉地被吸引全部注意力,甘愿全身心地踏入湖中,献祭自己。
他完全想不到步惊觉接下的问题会是什么,如果可以,他真想就此结束这个话题——
“那我呢,你觉得我是为了什么留在你身边?”
莫伊塞斯在眼前的雄虫脸上看不见任何外露的情绪,对方的话语如此轻柔,宛若引诱,可是他的心却越来越慌张。
“因为殿下想离开兰开斯特皇宫,不是吗?你讨厌你的未婚夫,那个冷冰冰总是板着一张脸的家伙,虽然我从来没有和他交过手,但我在别的星盗那里听说他的‘丰功伟绩’。我听说他的虫翅强大无比,但也丑陋得令雌虫也为之害怕。殿下不喜欢他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我想殿下一定讨厌空荡荡的皇宫带给你的寂寞,讨厌皇家礼仪带给你的束缚,讨厌上层虫子之间你来我往利益的纠葛……又或者殿下只是对外面的世界感到好奇,你对卡俄斯之外的一切感到好奇,你好奇我们的平权运动,好奇起义军如何运作……再或者……殿下只是对我感到好奇呢?”
他毫不收敛地笑起来,即使脸上还是一片湿润的泪痕,极其张狂的笑又回到他的眉和眼,嘴角咧开露出里面白森森的尖牙。
先前步惊觉就体会过他唇齿的厉害,无论是那张惯是会说些甜言蜜语的嘴,还是啃咬在自己大腿根部的利齿,带着轻微刺痛的印记留在皮肤表面,湿滑的舌头又纠缠上去,反复流连和挑逗,酥酥麻麻的电流感大大方方的、横冲直撞地往身体的每一处乱窜。
于是步惊觉又笑了出来,嘴角勾起的弧度和初次见面,首次交锋时的嘲讽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