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邃年眸色深深,他吐出的烟雾顺着风,拂到简棠脸上,像极了两人每个抵死缠绵的夜晚,他炽热的呼吸扑洒在她的面颊。
他没有说出任何的祝福之语。
餐厅内,贝拉看着一前一后走来的简棠和沈邃年,眼神探究,“你们这是……”
沈邃年坐在贝拉身旁,没有回答。
简棠深吸一口气只好开口:“洗手间正好碰到。”
贝拉不知道是有没有相信她的说辞,却很懂分寸地没有再问。
“再吃点吗?”贝拉将一碟刚刚拿过来的食物推到沈邃年手边,“刚刚一直在谈生意,你都没怎么吃。”
简棠看着沈邃年轻拍贝拉的手背,默不作声的将眼眸垂下去。
无论两人私下里发生过什么,该谈的生意,该谈的利益,都要继续下去。
这也是沈邃年教她的。
前前后后就合同的事情谈了一个多小时,沈邃年和贝拉的这个早餐也吃了一个多小时。
在两人达成共识后,简棠起身离开。
沈邃年靠在椅背上,就那么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他目光所及之处。
酒店外,简棠走出来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季序。
“你怎么来了?”
季序提着手里的购物袋,“来这边买东西,顺路等等你。”
简棠点头,两人沿着人行道往回走:“谈得差不多了,只是在下周签个补充协议,你跟刘叔可以先回内地。”
季序:“……让刘律师回去吧,哪有老板身边不带助理的,你总需要个打下手的。”
人来人往的步行道上,热浪包裹,简棠停下脚步,“季序,我现阶段没有开展一段新感情的想法。”
她希望不要因为沈邃年和周稚寒几人的误会,给他带来什么误导。
他们在工作中是老板和员工,在私下是邻居和半熟的朋友,仅此而已。
季序:“他们都说我是你喜欢的类型。”
简棠:“……以前是。”
季序眼眸微闪:“你现在,改变喜好了?那位沈总?”
简棠沉默了好一会儿,沈邃年?
她对这个男人的感情一直都很是复杂,她很早以前就分不清楚对沈邃年是崇拜多还是畏惧多?
也分不清楚每次心脏的波澜起伏,究竟是心动还是精神紧绷?
沈邃年像是一团迷雾,以她的本事完全把握不住,无论是智力、生活经验还是其他任何方面。
她站在他身边,永远只能仰望着,只能乖乖地等待他的安排。
他的爱也那么的遥不可及,轻描淡写的就能在抬手间将她的生活搅动得天翻地覆。
时至今日,简棠都不知道,自己母亲的亡故,和陈泊舟的死,究竟有没有沈邃年的手笔,又有多少他的手笔。
所以此刻在面对季序的询问时,简棠只是摇头。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转变了喜好,开始喜欢沈邃年这个类型的熟男。
只是单纯觉得自己现在没有再进入一段感情的想法。
沈邃年坐在车上,不远不近地看着站在路边极为登对的两人,仿佛看到了那些年在校园里的简棠和……陈泊舟。
即使他用尽筹谋手段,也只跟她拥有一段短暂的时光,到头来,她依旧是要选择跟她同龄又阳光的男人。
人千算万算,天只一算,前者就要徒劳无功,黯然离场。
“沈总,跟光新党约定的时间到了。”
他此次回国的主要目的,是帮助光新党这个新党派的党魁在此次选举中突围,成为新一任特首。
沈邃年沉眸:“走。”
车子平稳驶入车流,秘书顿了顿又开口道:“半小时前……沈家来电,希望今晚您能回老宅一趟。”
他的回归让沈家上下坐立难安,没有人不记得十年前他是怎么搅的沈家天翻地覆。
但此次沈邃年除了高调回归外,始终还没有动静。
等死比直接身首异处更让人忐忑煎熬,他便是要将沈家放在温水里一点一点地烹煮。
便是要让沈家饱尝心惊胆战,寝食难安,然后再亲眼看着这座他们自以为的庞然大物如何被他蚕食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