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鹿鸣本来有些紧绷的心一下子就松了下去。
他戳了戳眼前这堵肉墙,声音因为没完全清醒,还有些含糊:“……你大晚上不睡觉怎么跑我这来了……”
时野没第一时间回答,鹿鸣闭上眼靠上他的胸膛,随口猜测:“怎么了?开心得睡不着?还是说……做噩梦了?”
鹿鸣很明显感觉到,在他说出噩梦两个字的时候,时野环着他的胳膊又收紧了不少。
还真做噩梦了。
有什么噩梦能把咱时老师吓成这样。
不过现在不是问这个问题的好时机。
鹿鸣强逼着大脑转了两圈,伸手拍上时野的背。
一下一下的,很有规律,给到时野的感觉,就如同小时候母亲哄睡他一般。
“好啦好啦……噩梦都是反的。都是它不好,居然把我们时小野吓坏了……我在啊,别怕啦……”
只是鹿鸣牌哄睡没能坚持太久。
因为鹿鸣实在是太困了,没拍几下就把自己拍睡着了。
徒留一个来了这还没讲一句话的时野,听着他逐渐消散的话语,听着他逐渐平稳的呼吸,又沉思了许久。
说到底,惊喜快乐过后,他总有一种今晚的一切都是一场幻觉的错觉。
虽然之前他察觉到了一些鹿鸣的心意,心里有点底了,可是真当一个他渴想了很久的事情得到实现,渴想了好几年、甚至一度经历过生死离别的人真的被他拥入怀中,时野很难一下子全盘接受。
原来求而不得和患得患失,中间的过渡也可以是近乎于无的。
漆黑的夜滋养着不安,只有怀中的实感能给时野带来一丝真正的安稳。
时野低头看了看鹿鸣毛茸茸的脑袋,几秒后,他将鹿鸣往上拎了拎,直到他能够模模糊糊看见鹿鸣的面部。
时野忍了两秒,最后还是轻轻亲吻上鹿鸣闭合的唇。
他没打算吻醒他的睡美人。
只是想补上这个晚安吻。
鹿鸣再次醒来的时候,单人床上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鹿鸣的身子窝在被窝里没动弹,大脑却自己开始活跃蹦跶起来,自行搜集潜意识里冒出来的各种信息,开始尝试串联其中的因果。
昨晚时野来了。
好像是来了。
自己还说了几句话,虽然记不太清了,但应该是确实发生过的。
那时野怎么就走了。
避嫌吗。
外面摄像头关了没啊,没关的话他避了个什么嫌啊。
欲盖弥彰。
四个大字在脑袋里清晰无比。
由此,鹿鸣也彻底清醒了。
鹿鸣下了床,拿过手机,点开微信,果不其然有时野的消息。
【sy:早上天亮的时候我就先回去了。】
【sy:确认过,门口的摄像机昨天已经关了,留不下什么。】
【sy:主要是怕被宋导看见,他见我从你房间出来肯定要批我。】
【sy:……他醒得还蛮早的,刚才差一点就碰上了[泪目]】
鹿鸣看完所有的消息,叼着牙刷回了条过去。
【luuu:[偷笑]】
【luuu:爹粉对男友粉的血脉压制?】
【sy:……】
【sy:[已老实,求放过]】
说是这么说,可当时野真的和宋乐言正面对上的时候,鹿鸣也没见他有多收敛。
甚至还有一些看似试探宋乐言底线的挑衅小动作。
看得宋乐言的眉毛都抽了两下。
不过宋乐言确实不是什么不敏感的人。
无论是两个人的气场还是一些不经意的小动作,在他眼里,跟明晃晃官宣没什么差别。
到底还是小年轻,恋爱气息压根藏不住。
就算他只是比他们稍微年长一点点,那也是年长,也是阅历更丰富些。
要不是看在鹿鸣的状态比之前还要好些,事业目前为止发展良好,时野的态度和立场也特别明确,宋乐言很难不去拽着时野多念叨几句。
罢了。
还是眼不见心不烦为妙。
宋乐言简单交代了几句之后的宣发以及下一期的情况,摆摆手让两个人赶紧走。
鹿鸣拉着行李箱走在前头,回头看了看靠着大门郁闷喝茶的宋乐言,总觉得,如果他的父亲还健在,大概也是这样。
从一位爹粉身上看到了些亲爹的影子,也是有点神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