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面庞如水,看着底下几位官员没有说话。
涉事几位女眷的父祖均抵达奉天殿,有户部尚书郑尚和, 都督府左都督石衡, 通政使姚侯, 礼部尚书孔云杰, 最后一位自然是左都御史程明昱。
虽说平日礼部尚书孔云杰与左都督石衡不是一个阵营,今日家中孩子都是受害者, 便自然而然立在一处。
那姚侯听明白经过后,心知自己女儿今日难逃其咎, 而能减轻罪名最好的法子便是将祸水均泼向程亦安, 他率先朝程明昱发难,
“陛下,方才内官所言,臣女儿是被那程家女郎给绊了一跤, 后才起争执,可见今日这始作俑者便是程亦安。”
旋即他面朝程明昱, 冷哼一声, “都说程公治家严谨, 你嫡亲女儿尚且如此,程家其余女郎可见一斑。”
程明昱始终面朝皇帝的方向,拱袖朝上方施了一礼, 问司礼监掌印,
“敢问刘掌印,可有证据证明我女儿绊了姚家女一脚?”
刘掌印笑道,“倒是不曾,郑家姑娘说没有, 那石家姑娘说好似瞧见了,并没有明证。”
“既然没有明证,那姚大人空口指认便是诬告。”
姚侯唇锋一撇,撩袍往石衡一指,“石都督的女儿亲眼所见,还能冤枉了你女儿不成。”
这个时候郑尚和插了一嘴,
“可是我女儿认定不曾看到程家女郎出手,”郑尚书很笃定道,“而且她绝不会撒谎。”
姚侯不理他,而是继续与程明昱分辨,“若是你女儿没有无端拦一脚,我女儿又怎会与她打起来。”
“那这就要问姚侯您了?”程明昱慢腾腾转过身,反唇相讥,“姚家到底是怎样的家风,才能让女儿在宫廷宴席对着其余女眷撒泼行凶。”
这是姚侯最气不过的地儿,“你胡说,明明是你女儿行凶,当场伤了三个女娃,这可是大家伙都瞧见的事。”
程明昱简直要笑出声,“那依姚侯之意,我女儿合该立在那儿让你女儿打?”
姚侯噎了噎。
程明昱很不客气道,“招惹是非便罢,还巴望着旁人不还手,技不如人还怨上了,合着天下的理都让姚家占尽了。就姚侯这般教导女儿,也难怪你女儿三番两次挨打。”
姚侯脸都气紫了,“你...”
“姚侯啊...”程明昱不疾不徐理了理袍子,神色淡淡看着他,“我女儿帮着姚侯教训闺女,姚侯是不是还得送些束脩来?”
“程明昱,你简直...”姚侯气得手指都要往程明昱面门戳,郑尚和忽然扑过来,捂住他手掌将之摁下去,在他耳边低喝,
“姚大人,您冷静,上一个在公堂对着程大人咆哮的官员,被长公主抽了一百鞭子,至今还没下榻呢,您悠着点..”
姚侯气焰顿时萎了,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将老脸涨得通红。
不过姚侯到底在官场浸润多年,很快冷静下来,将袖一拂,
“那后面那一巴掌呢,前头还能说是女娃之间小打小闹,那后面你家女儿当庭动粗,就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