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多思无益。
他与程亦安是有缘无分了。
再次瞧见她,他对着她神情依旧是了如指掌,瞧此刻,她有意无意瞥了那亭子几眼,当是对亭子里的人有疑惑了。
于是范玉林便开口,
“正北席那位姓李,名湘城,是翰林院一位学士,精攻宫廷画,侍奉内廷,这位李七爷是崔函的小舅舅,也就是崔家当家主母李氏的幼弟,是个极知风月的人物。正南席那位是翰林院一位庶吉士,大前年的进士第四名,来自湖湘大户,才貌双全,极有口才,被圣上嘉奖过,至于二人当中那位贺世子,不消说就是你姐夫。”
“席间这五人均是大晋画坛的高手,他们结伴成立了一画社,名为‘青云社’,非出身优渥才华出众者不进。”
程亦安这才将视线往他身上移了移,蹙眉道,“你怎么知道的这般清楚?”
范玉林苦笑道,“我数次恳请入社,均被拒绝。”
程亦安无话可说。
她并不想与范玉林待在一处,转身就离开。
范玉林下意识要追,“安...”话到了嘴边最终吞了回去,看着她背影消失在转角,默然叹了几声,方折去藏经阁。
程亦安买了几笼包子便登车回府,这一路心里乱糟糟的,一时为陆栩生担心,一时为大姐犯愁,程亦歆能干归能干,却是多思多虑,这段时日看着都瘦了一圈,她的性子倒是有几分像爹爹,爱把事儿藏在心里。
程亦安决定做回恶人,她掀开车帘,低声吩咐裘青,
“你寻个稳妥之人,暗中帮我盯着大姐夫,他平日出入哪儿,与什么人接触,事无巨细报给我知。”
程亦安这般做是有缘故的。
前世范玉林待她也极好,处处依着她,就在她以为他一颗心都在她身上时,他却悄悄在外头养外室,她不是非要把贺青云往坏里想,实在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药也吃了,病也治了,为什么还不成?
难不成是不喜欢长姐了?
查清楚,释了疑,安心过日子。
若有猫腻,趁早发现,也是为长姐好。
程亦安希望自己是多此一举,毕竟前世到她闭眼重生,都没听说大姐和大姐夫闹出什么事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