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我。”薛里昂迎着薛锐的目光,熟练又坚定。毕竟这句话他已经说过很多次,都快成为巴甫洛夫的狗了,一响铃就原地蹦着摇尾巴,“选我”“选我”的叫,哪怕是显化还是吸引力法则什么的都该有点效果了。既然李渊让薛锐如鲠在喉,虽然有点趁人之危,但是薛里昂也不自诩君子,这是个时机,他想逼他哥一把。
“你一直表现出来很在乎启辰,很在乎利益。和程越、卓蕙妍,或者之前的人在一起,都是因为这样对你有利。所以我现在把诚意带来了,我对你的助益比他们都大,你会选我的对吗,哥哥?”
薛里昂测算过概率,自己应该不会被拒绝。因为薛锐的行为偏好他研究太久了,如果有一天哪里要开一门“薛锐的个性与选择研修”的课,薛里昂绝对能够胜任博导。但是他还是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似乎自己在做一件不那么正确的事。
“好。”薛锐回答道,他已经做过了这个决定,就没有什么需要更改和犹豫的必要。
薛里昂却陷入了怀疑,他很想让薛锐同意成为自己的情人,但是薛锐同意了,他又有些不开心、不甘心,甚至是有些生气的,他生薛锐的气也生自己的气。薛锐应该是自由的,用利益这样的东西来兑价太荒唐了。他是最贵重的宝物,怎么能把自己放在天平上用金钱的标尺衡量。
“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薛里昂执着到有些偏执的想知道这个答案。薛锐太难了解了,他想不出来,选择直接问。
狄正春说的没有错,薛锐现在做的事情,一定不像是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他带启辰一路成功,但是也不停地让启辰陷入险境;他想要绝对的控制权,把老二母子压制得不得翻身,但是却引狼入室让李渊上位。他像是一个赌徒,不断地把自己的筹码都抛出去,却让人看不透他为何上赌桌。
他到底要做什么?他付出那么多,究竟想到的什么?
薛里昂他可以拿出自己这些年攒下的身家帮薛锐,但是前提是他要知道薛锐想要做什么。如果薛锐说他就是想要启辰的话事权,那么这20个就交给薛锐拿去和李渊斗;如果薛锐想要从这里脱身,那么他就立刻带他走。
薛锐没有回答,移开了眼睛,不看薛里昂也不看花,灰色玻璃珠一样的眼睛不近人情的时候像是零下几十度的不化冰川,美丽冻人。现在沉默的样子,又让薛里昂想敲开看看里面到底冰封了什么。
“你不必知道。”薛锐这样说。
第76章
这话薛里昂真是听了太多次了。
薛锐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封建大爹,他一直替别人做决定,甚至喜欢棍棒教育。也只限于棍棒教育——散养,走偏了就来一些棍棒。
不说教算是优点,但不表达自己,全靠对方悟性,这让薛里昂的成长又野蛮又严格。
如同农村放养的狗,漫山遍野飞舞,薛锐不时撒一把米:米落在树上就是教他飞,米落在水里就是教他游。在他觉得自己是自由野性的狼的时候,再当头棒喝,这是在教他做狗。
薛里昂曾经无比习惯这样的模式,但是现在不行。
他要听到薛锐真实的想法,他要了解薛锐。这样的想法让薛里昂自己都感到不理解,为什么会在意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但他还是抱有一线希望去问了。
可薛锐什么都不说,在薛锐眼里,自己和程越之流或许就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利益关系,再掺杂一些肉体关系。
但是薛里昂他还能怎么办呢,他不用金钱去交换,薛锐就永远不是他的。薛锐那么好,他想薛锐看见他,他想薛锐一直看着他,他想薛锐能和自己亲吻、上床,最好能爱上自己,完全属于自己。
他就该是我的——为什么不呢?
薛里昂简直恼羞成怒了,他为薛锐贱卖自己而感到愤怒,明明那个出价的人就是他本人。这看起来非常矛盾且神经病。
这种愤怒太复杂了,他只能确定自己是在生气,但是没琢磨明白自己是在生薛锐的气,还是生自己的气。他气到觉得有点无助了,就好像人类还没有语言的时候,一个失去双手的原始人想让同伴帮忙挠挠后背,但是不知道如何说出自己到底哪里痒。
妈的,真痒。妈的,真烦。
“你还有其他的问题吗?”薛锐打断薛里昂的沉默,不愿意在这浪费彼此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