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过了会儿,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崔秀萱立刻起身,离那张床榻远远的,守在门口。
下一刻,宗凌推门而入,她立刻上前,抱住了他的大腿,哽咽道:“不要哇不要,不要在床上折磨我呜呜呜,你换个别的方式好不好?”
宗凌脸一黑,“说什么呢,你的想法还是一如既往的龌蹉。”
崔秀萱的假哭声立刻止住,她擦了擦眼泪,说道:“那就太好了,毕竟我以前很喜欢和你做这种事情。”
宗凌:“………”
崔秀萱继续为自己争取,“凌公子,你这缺杀手吗?我功夫不错,如果你需要,今后我可以听命于你,偿还之前犯下的罪孽。”
宗凌一顿,没说话。
崔秀萱扒拉他的衣袖,可怜巴巴道:“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宗凌冷然道:“你已经失去了唯一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今后你就跟在我身侧,寸步不能离,任我消遣,这就是你未来的命运,明白了吗?”
——失去唯一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她是什么时候失去的?
崔秀萱心下狐疑,而宗凌已经转身,坐于一张桌案前,翻开了一本奏折,
啊,他现在已经是皇帝了。
室内灯火摇曳,安静如斯。
崔秀萱此刻才有时间,仔细打量这个三年不见的男人。
他的五官更加深刻,眉眼更加深邃,似乎更沉稳了,也更加冷漠,难以触碰。
不等她打量太久,宗凌微微眯眸,命令道:“还不过来替我磨墨?”
她猛然回过神,缓缓走了过去。
宗凌垂眸批阅奏折,没再理会她。
崔秀萱的手指突然一顿,小声说道:“公子,我想出去方便一下。”
宗凌抬眸,阴冷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盘旋两圈,最终吐出一个字:“去。”
崔秀萱松了一口气,方才听他说寸步不离,还以为小解也要寸步不离呢。
她开门走出去,立刻有两个暗卫围上来,一左一右地跟着她。
崔秀萱抿唇,任由他们跟着自己,往茅厕走去。
没走两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靠近这里,下一刻,那两名暗卫拔出了手中的刀刃。
“阿宣,发生什么事了?”子尧的声音响起来。
崔秀萱扭头,见子尧被两名暗卫堵在身后,面露焦急,“阿宣!”
子尧现今是县令府上的打手,在这里撞见他也不稀奇。
崔秀萱看了眼一左一右的两名暗卫,对子尧说道:“我没事的,今日府上来了一位公子,十分赏识我,说是日后让我做他的手下,我已经同意了。”
子尧一脸不敢置信,崔秀萱咬牙,狠心道:“你日后别管我了。”
说罢,她低头往茅厕走去。
进了茅厕,那两名暗卫守在门口。崔秀萱叹了一口气,正准备解裤子,耳边突然传来奇怪的声音,下一刻,一个人从天而降。
崔秀萱吓了一跳,仰头看去。茅厕屋顶露出一个很大的洞口,可以从茅厕内看见漆黑的天空。
子尧从地上站起来,吐出嘴里的杂草,握住她的手,表情严肃,“是不是宗凌找过来了?我们立马走。”
崔秀萱蹙眉:“可是他终究能找到我。而且他已经答应不杀我了,若是再逃一次,下回未必有这么好的结果。”
子尧道:“别自我安慰了,你根本不会喜欢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生活。跟我走,韩颜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走!”
崔秀萱弯唇,“你不会怪我拖累了你?”
子尧道:“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这个吗?”
下一刻,二人便从茅厕的屋顶跳了出去,飞快消失在夜色中。
暗卫在一柱香之后才发现崔秀萱已经逃跑了。
他们脸色大变,冲进茅厕中,仰头看破破烂烂的屋顶。
不知谁说了一句,“完蛋了……”
他们虽说功夫挺不错,但崔秀萱与子尧同样也有功夫在身,而崔秀萱一直表现得很听话,竟就这样被他们溜走了。
一顿重罚必不可少,但趁事情没有发展得太恶劣,他们立刻跑回去,跪在宗凌面前,哆哆嗦嗦道,“禀明主上,崔、崔娘子她……她溜了!”
房内的氛围骤然压抑下来,空气冷得几乎可以冻出冰渣子。
*
那边,崔秀萱与子尧回到墨巷的住宅。
他们起先没看见韩颜的身影,过了一会儿,韩颜才从某个犄角旮旯里出现。他坐着轮椅,上半张脸带着面具,视线通过面具的洞眼,落在他们脸上,拧眉问:“出了什么事,如此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