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前怎么不知道,他竟这么好色! 裴恕抬起她的胳膊,给她穿上小衣。那些复杂的带子、扣子,织着薄纱花边的丝绢亵裤,没有一样不让人迷醉。他从前也是傻,苦苦守着规矩,还想着成亲以后再说,他根本不该守。 这件事,她显见也是欢愉,身体上的眷恋长久了,也能变成情感上的眷恋吧。等她再给他生个孩子。 最后一条衣带系好,裴恕抱着她,拿过案头的瓷碗:“喝了吧。” 王十六低眼,看见碗里黑乎乎的药汁。 第66章 助孕 药还温热着,淡淡苦涩的气味,王十六心头一阵恍惚。 她熟悉这种气味,刚到南山时薛演看出她身体不好,给她请了大夫,她的心疾就是那时候诊断出来的,之后有三四年她几乎每天都要吃药,药汁子浸透了,身上都是一股子苦药味儿。 那时候十来岁,刚刚知道爱美的年岁,心情难免因此低落,薛临便在园子里弄了个药圃,种药采药制药,他身上也开始带着药味儿,他笑着跟她说,药味儿是世上最清雅的气味,神仙们炼丹打坐,洞府里必然也是这种气味。 “阿潮将来要做神仙呢。”他哄着年幼的她。 心里一阵眷恋,一阵哀伤,王十六默默看着药碗里模模糊糊,自己的倒影。她不会弄错的,那样的薛临,绝不会抛弃她,她一定得找到他,弄清楚为什么。 “观潮。”裴恕将药碗又向她身前送了送。 他能看出她突然黯淡的神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直觉告诉他,应该与薛临有关。 让他对薛临的恨意,一霎时达到极致。他和她,原本可以过得很好,从醒来到如今,她并不曾跟他生气,还有昨夜,他再不能更确定,他能带给她欢愉。如果没有薛临,他们一定是一对和美夫妻。“喝吧,等会儿就冷了。” 王十六接过来,极力平复着情绪。她既然要逃,就不能被他发现破绽,不能让他知道她还想着薛临。“什么药?” 裴恕顿了顿:“补养身体的,你脸色不大好。” 的确是补养身体的,不过,更是为了助孕。 要个孩子,他们之间最亲密的联结。有了孩子,有他日夜陪着,守着,时间长了,她会忘掉薛临,他们将来,还有许多年光阴可相守。 王十六并没疑心,端起来一饮而尽。 裴恕有些意外,这药他尝过,苦得很,年轻女儿家大抵都是有些怕苦的,她却全然不曾犹豫。是不是从前,经常需要吃这么苦的药? 拿了清水给她漱口,又托着痰盂接她漱口的水,她垂着眼皮慢慢拢了拢头发,眼梢有点红,她一定,在想薛临,和吃药有关。 明明是两个人,却无时无刻不像是三个。该死的,薛临。裴恕低着声音:“从前经常吃药吗?” 王十六垂着眼皮:“有几年经常吃。” 整整吃了三四年药,病情稳定了许多,汤药便换成了应急用的丸药。直到永年城破,她所有的一切都被打碎,从那之后,她频频发作,自己也能感觉到,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她得抓紧找到薛临,天知道她还剩下多少时间可用。 裴恕拿起案上的蜜饯,去了核,喂到她嘴里:“是因为心疾?” 是糖渍脆梅,脆甜中微微一点酸。王十六点点头,记忆如同潮水,一波波涌来。 从前吃完药,薛临也总给她吃蜜饯压苦味,她爱吃脆口的,那些蜜饯大多都太软,后来薛临找到了脆梅。甜中微酸,脆爽适口。像她失去了的,曾经完美的生活。 额上一暖,裴恕吻了她一下,把她向怀里抱紧些:“等到了长安,请几个好大夫给你看看。” 自从知道她有这病根,他就一直想着好好给她医治,但事情一桩接着一桩,不知不觉,竟拖到了现在。裴恕有些自责,在她额上又吻一下:“我这就去安排。” 他放下她,推门出去安排,王十六默默看着脚踝上的锁链。 求医问药这种事,她早已经放弃了。这些年看过太多大夫,吃过太多药,结论无非都是一个,先天不足,最多还能再活十年。 这消息,薛临一直瞒着她,她之所以知道,也是偶然听见薛临与母亲说起此事,恳求母亲对她好点。 门开了,裴恕提着热水进来:“观潮,起床吧,收拾收拾早些赶路。” 他已经打发人先行回京,安排请医之事,等回到长安,当天就能给她看病。他们也得加快行程了,给她调养身体,成亲,快的话,明年这时候,他们的孩子,也许就出生了。 半个时辰后,王十六坐在回京的车里,摇摇晃晃,听着外面车马的声音。 起初知道自己命不长久,她痛苦不甘过,也怨恨过上天不公,后来时间久了,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命该如此,怨天尤人也没什么用,不如痛痛快快活一回,不给自己留遗憾。 唯一无法释怀的是,她死了,就再见不到薛临了。 到那时候,薛临会很难过吧?他会不会跟她一起死?阴曹地府里,他们还可以做一对鬼夫妻。W?a?n?g?址?F?a?b?u?页?ì??????w???n??????????.????o?? “观潮,”身子一轻,裴恕抱起她放在膝上,“在想什么?” 王十六趁势贴在他怀里,手指摩挲着,柔情蜜意之时,寻找着钥匙的位置。那条银链锁在她左脚上,虽然并不怎么影响行动,但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让她动弹不得。 她痛恨这种不能自主的感觉。“还有多久到长安?” “再有五天左右。”裴恕低头吻她,拉住她不安分的手,放进衣襟。 知道她的意图,如今,他越来越容易看懂她了。她今天不欢喜,甚至有些哀伤,她在想薛临。 妒忌几乎要噬人,但他此时,什么都不想挑明。不痴不聋,不做阿家翁,她想诱惑他,拿到钥匙,他就接受她的诱惑。反正他的目的,是要她早些受孕。“等到了长安,我们立刻成亲。” 成亲吗?手指慢慢向内,触到他暖热的皮肤,王十六低垂眼皮。他防备太严,她又只有一个人,想逃,太难了。 她不能把所有赌注都押在路上,若真是拖到了长安,她一样得想办法逃。“我姨姨和我二弟那边,信捎到了吗?” 指尖在身前的凸起处轻轻一按,裴恕险些叫出声。野得很,谁敢如此撩拨他。偏是她什么花样都想得出,也敢试。“送、到了。” 话一出口,才发现声音颤得 厉害,裴恕连忙清清嗓子,看见王十六眼皮一撩,一闪而过的揶揄。 她在笑他,她知道他何处敏感,撩拨完他,还要笑他把持不住。呼吸发着烫,裴恕低头吻住她小巧的耳朵,惩罚似的,吹着气,送进舌尖:“回信也收到了,你二弟过去为你送嫁。” 王十六手脚一下子软了。床帏间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