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潇反问：“知道他们是这种人，你还孤身一人半夜在外面闲逛？”
纪明薇气不打一处来。
这分明是受害者有罪论，她哪里有闲逛，是出门有事好不好。
难道为了躲避风险，她要一辈子躲在寰宇当缩头乌龟吗！
她跟这家伙的脑回路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也没力气跟他继续争辩，就赌气一般说：“行，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没有自保能力，半夜主动给歹徒送人头，可以了吧！”
顾长潇噎了一下，反倒不好再说什么，随即手一伸，攥住了她的手腕。
纪明薇条件反射，第一个反应是，这家伙叕要咬人了。
果不其然，跟前三次一样，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简直就像回家一样自然。
过了许久，顾长潇将纪明薇放开，她已经什么气都消了，比消防栓灭火还有效率。
有个问题困扰纪明薇很久了，她忍不住问：“你咬我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
顾长潇吐出两个字：“舒服。”
真是个诚实的回答。
行吧，她也觉得舒服，这是一场对双方来说互惠互利的交易，公平合理。
顾长潇接着问：“你查到了什么？”
纪明薇现在全身舒坦，比刚才有耐心多了：“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展。城西那个项目偷工减料事故频发是肯定的，但事后都被掩盖了。我问了小伍德的几个工友，他们畏于工头埃德加和豪森地产的势力，都不敢出来指证。除非拿到关键人的证词，或者采购单帐本之类的确凿证据，让他们没法抵赖。”
顾长潇沉默片刻，没说什么，只道：“你回学校吧。”
纪明薇就转身走向校门口。
走了两步发现顾长潇没有跟上来，反而启动飞板，作势朝反方向离开，就奇怪道：“你要去哪里，学校在这个方向。”
顾长潇：“去收拾埃德加。”
纪明薇：“……这么晚了，还有半个小时就熄灯了。”
顾长潇：“无所谓。”
纪明薇忽然就莫名有点感动，其实顾长潇跟埃德加无仇无冤，要去找那个包工头算帐，其实也是因为她。
结识一年多来，这家伙身上真的发生了很大变化。
当初在暗夜骑士的小巷里，她要百般哀求顾长潇才会施以援手，现在居然都会抢答了，主动去揍对她不利之人。
说什么不需要朋友，不是朋友能做出来这种事吗？
只是这家伙嘴硬且嘴毒，从来不会说点好听的话，办好事也让人察觉不到。
纪明薇颇为真诚地说：“我发现了，其实有时候，你也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