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又走了,像漂流在世间的风一样,留不住。
安顺过了十六岁生日,长成一个大孩子,那个说想当她老师的人还没回来,可日子还在继续。
这年顾扶音三十三,崔北衾三十一,到了和那人一样的年纪,继续等着她的那个承诺。
她说过,她不是不守信的人,做了承诺就一定会遵守。
所以,她们还在等。
等到顾扶音终于接到了言书越的电话,满怀期待接通,可那边的人不是她,而是一个全然陌生的人。
等到第十年,她失约了。
为了救两个被捅伤的女生,被精神失常的人用剪刀割破颈动脉,最后因抢救无效死亡。
没人会意料到是这样的结局,她们是不相信的,可结局改变不了,人躺在冰冷的停尸间里,见到了她不该有的样子。
葬礼似乎从来都与雨离不开,撑着伞的人脸上有迷茫,有不敢相信的错愕,也有了然于胸的释然。
顾扶音扶着伤心的安顺,身旁崔北衾沉默的低垂着脑袋,目光环视一圈,几乎所有人都来了。
几乎……
等和她再见到时,又过去了三年。
时间一如既往的残忍,落在墓碑上开朗的笑变得模糊,放着的花早就枯萎,小小一方墓地困住了两个人。
她回来了。
她终究没能等到。
现在,隔在她们俩之间的银河,被称为人间。
她以为遗憾了结就没了,可不是,遗憾这东西,就像是吸满了水的海绵,不挤到最后,都还是会有水。
心里突然就变得空落落的。
风来了,好像是在代替那人抚摸爱人的脸庞,叙述着一遍又一遍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爱。
海楼抿着唇角,低垂着眉眼注视着那张照片。
所以,为什么她会是活到最后的那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