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乾隆看了一眼偏殿,就抬腿走向金玉妍的方向。贞淑小声提点:“主儿,皇上来了。”金玉妍暗暗点头,一边起身,一边将歌谣唱得更大声,一个转身就跌进了乾隆怀里。
玉妍望向挂着笑颜的乾隆,面露惊讶:“皇上怎么来了?还取笑嫔妾。”
乾隆一把抱住金玉妍:“千回赴节填词处,娇眼如波入鬓流。如此美人盛景,朕怎能错过?”
金玉妍勾住乾隆的脖子:“皇上,您都许久不来看嫔妾了。”
乾隆伸手捏了捏玉妍的脸:“前朝事忙。朕刚刚听闻你唱的是李朝歌谣,可想家了?”
玉妍垂下眼,叹了口气:“自嫔妾跟着皇上已有六年,虽得您宠爱,但也只是个贵人,在启祥宫主殿中住着,名不正言不顺的。”
乾隆:“嘉贵人是怪朕给你的位分低了?”
玉妍撒娇道:“皇上天纵之才,丰神俊朗,嫔妾见您第一面时就已经情难自抑。即便无名无份,做个最低等的官女子,也是心甘情愿的。只是嫔妾还身负李朝和平的期望,世子忠心耿耿,生怕是嫔妾惹恼了皇上,前些日子还写信问责嫔妾,提点嫔妾要小心侍奉。”
乾隆心里一琢磨,如今陵容晋了妃位,嫔位上只有绿筠,还有个不顶用的娴嫔,宫中高位嫔妃确实少了些。再加上今日被玉妍哄得开心,乾隆大手一挥:“玉妍啊,朕本想着等你生下龙胎,再给你晋个位分。既然你不怕册封辛苦,那就让皇后择日将你晋为嘉嫔吧。”
金玉妍顿时笑得更加明媚:“多谢皇上抬爱!”
正殿里一片欢歌笑语,而偏殿的海兰则愤愤地绞着帕子,面露阴狠:“哼,和文妃一样,就知道狐媚皇上,将皇上蒙蔽了去!”
大阿哥永璜正在练字,小心翼翼地觑着海兰的脸色:“海娘娘,您让我抄的诗词已经写完了。”
海兰起身走过来,摸着永璜的光脑袋:“永璜,你要好好为海娘娘还有娴娘娘争气。知道么?”
永璜这些日子在启祥宫中,真是日日都要被海兰说教,苦不堪言,十分怀念当时在翊坤宫中舒畅的好日子。但人在屋檐下,他也只能状作乖巧地点头:“儿臣听从海娘娘教诲。”
海兰听到了永璜的保证,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七日后,由皇后娘娘下旨,晋嘉贵人为嘉嫔、纯嫔为纯妃、婉常在晋贵人。一时间,宫中又热闹起来,两位主位的册封典礼欢欢喜喜闹了一整天。
秋风渐起,霜寒露重。陵容的肚子也渐渐大起来了,琅华担心她身子,就让陵容暂时不必操心宫务,凡事都交给纯妃管着。暂时空闲下来的陵容,更加小心,将翊坤宫治得如同铁桶一般,平日里也只是去各姐妹宫中坐坐,凑趣。
那日,陵容用过晚膳后,带着新绣好的婴儿肚兜去景阳宫看望仪贵人。进殿时,只见出了小月子的阿箬也在,仪贵人围在一堆皮草之间,嘴角的创口越来越大,面色憔悴了不少。
阿箬起身行礼:“参见文妃娘娘。”
陵容点点头,又按住了挣扎着要起身的仪贵人,蹙眉道:“可传太医来看过了?”
仪贵人眉头紧锁:“太医说女子有孕时,本就容易内火燥热。所以开了些药膏涂着,等龙胎生下来就好了。”
陵容厉声道:“哪来的庸医!治了一两个月都治不好!”
阿箬想了想:“前些日子,纯妃娘娘来了,说她怀三阿哥时,身上也时常不痛快。说这是女子必吃的苦楚。”
既然太医和生育过的纯妃都如此说,陵容一时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来,只好作罢,转移了话题:“素日里,不知妹妹爱熏檀香。”
仪贵人吸了吸鼻子:“姐姐说什么呢?自从有孕后,我害怕被人动手脚,宫中一应不准熏香擦脂粉。”
陵容又仔细地闻了闻,以她的鼻子,她可以断定这屋中有檀香气味。见陵容的神色,仪贵人和阿箬也紧张了起来:“文妃娘娘......”
陵容伸出手指,命她们噤声,而后顺着气味,一点点找到了源头——屋中的蜡烛。陵容沉下脸色:“去传和太医、江太医和齐太医,三人务必同时到场。”
而后,陵容又命紫苏去请琅华。三人等待之间,仪贵人紧张地攥住阿箬的手,看向陵容:“文妃娘娘,是有人要害我的孩子么!”
陵容掩住口鼻:“查过方知。”
很快,三位太医先行赶到:“参见文妃娘娘、仪贵人、慎贵人。”
陵容挥手让他们起身:“你们一同查查,这蜡烛里有什么?”
三位太医对视一眼,用刀片切开蜡烛,碾了些碎蜡放在鼻下细细闻了闻。最终,齐太医走上前:“回娘娘的话,里面被混入了朱砂。”
陵容思索道:“本宫记得朱砂很容易影响腹中胎儿,民间多有采制朱砂的妇人生下死胎、或者怪胎。所以,女子有孕时必定要远离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