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气氛不对,方好好用手肘戳了戳小胖墩儿:“怎么了?他们刚刚说的是什么?”
小胖墩儿舔舔嘴角:“还是放马的事,妈妈还在犹豫。”
方好好抬眸,男人的视线停留在加娜尔的身上,似乎是在等待她的答复。
方好好眨了眨眼,能让“hr”亲自上门,看来哈迪尔应该是个放马的好手。
正思索着,阿尔斯兰就起身走向了灶台,端了五个碗过来。少顷,加娜尔也起身去拿了保温壶和一个装得满满当当的大碗。
“喝汤了。”加娜尔说道,她先往每个碗里放了一块不知名的固体,然后才打开保温壶,挨个倒上热汤。
阿尔斯兰端起汤碗,像敬酒一样,主动碰了碰哈迪尔的碗。
哈迪尔嘴上应着,眼睛却不停地瞄向加娜尔。最终,加娜尔叹了口气,说了句什么,两个大男人相视一笑,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方好好估摸着加娜尔是答应了,心里莫名也跟着松了口气。
她拖着下巴听他们说笑。
阿尔斯兰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整齐洁白的八颗上牙,笑容明媚,笑声爽朗,带着草原男儿的豪迈与真诚。
方好好在心里暗自思索:他到底是不是哈萨克族?
哈迪尔一家生得极具异域风情,眉眼间尽是浓郁的少数民族特征,而阿尔斯兰却是个例外——他的轮廓虽也深邃如刀刻,眉骨与鼻梁的起伏间却隐约透出汉人的温润。尤其是那双眼睛,既凝着草原的苍茫浩荡,又漾着江南烟雨般的柔情。
脑子里思索着这个问题,目光便不自觉的在阿尔斯兰和哈迪尔之间游移,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阿尔斯兰回望住她,四目相对,他的眼神深邃而炽热,方好好下意识的侧目,企图通过和哈扎姆聊天来缓解刚才的尴尬。
“阿尔斯兰也是哈萨克族吗?”她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小胖墩儿沉迷在肉汤里,并没有听清她的问题,只是下意识的嗯了两声。等他咽下最后一口肉,回过神去看阿尔斯兰,才发现他的右脸颊上有几个清晰的红印。
“阿兰叔叔,你的脸怎么了?”
哈迪尔一家人都坐在他的左手边,所以并没注意到他右脸颊上的红印,听到儿子的问话,才纷纷将目光投向了他的脸颊。
男人下意识地瞥了方好好一眼,顶了顶腮帮子。
哈迪尔的视线也随意移向她,随后同自己的老婆对视一眼,笑做了一团。
方好好咧了咧嘴,心虚的别开了眼。
从哈迪尔家告辞已经是夜里十点了,哈迪尔借给了他们一匹足够两人共乘的马儿,阿尔斯兰示意她翻身上马,自己则牵了缰绳走到前头。
雪已经停了,竟然只下了一小会儿。
月光破云而出后先是洒落到松枝上,再变成斑驳的光影透过枝桠的缝隙轻柔地覆在他们身上。
她俯身着他宽厚的背影,像他们这样生活似乎也不错,简单、纯粹、快乐。
方好好的脑子里开始闪现过他放马、放牛甚至是放羊的画面。
马儿聪明,放起来应该最轻松,牛羊嘛,应该都笨笨的,要是跑丢了是不是得赔钱?
听说牧区还有狼,要是被刁走了算谁的?
他在牧场工作的话,一个月收入能有多少?
三千、四千?
她胡思乱想着,大概是白天消耗了太多精力,她打了个哈欠,渐渐闭上了眼睛。
...................
转战牧场的前夜,方好好才开始收拾行李。
刚刚烘干的衣服摸上去又松软又暖和,她一件件叠得整整齐齐,再分门别类地装进衣物收纳袋,一切都有条不紊。
然而,当她往行李箱里装的时候,却发现怎么也塞不下了!
来的时候也是这两个箱子啊,东西也还是那些东西,怎么就塞不下了呢?她心里嘀咕着,有些无奈。最后干脆单膝跪到了箱体上,试图用蛮力强行关上,但试了好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没办法,只好把袜子一类的小东西从收纳袋里拿出来,一个一个地塞进缝隙里,这才勉强关上了箱子。
牧场位于果子沟,距离赛湖约60公里,车程一小时左右。
正值大雪时节,车窗外除了雪山还是雪山,看久了难免有些审美疲劳,方好好闭目养神,稍微眯了一会儿。
抵达村口是在下午两点左右,看到村口修建得方正整齐的水泥停车场,同组的一位演员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哟,这停车场修得挺气派啊,现代化新农村呀!”
司机大哥掐了烟头,笑着接过话茬:“城里人吧?现在的农村都修的漂亮。”
那位演员摇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我们在伊犁体验生活的那个村子可比这儿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