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方好好太了解他了。她看见他喉结细微的滚动,那是他把千言万语咽回去的证明。这些细微的破绽,在她眼里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一样明显。
quot我们...quot她刚开口,就被林序南轻轻捏了捏手心打断。
quot买草料的事我明天安排。quot他对屏幕那头的巴特说,声音平稳得听不出任何波澜:quot小马驹的疫苗记得下周打。quot
方好好望着他故作平静的侧脸,在心里做出了一个决定。
7月28日,周末的晨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方好好比闹钟醒得还早。她翻身下床,轻手轻脚地钻进浴室,生怕吵醒还在熟睡的林序南。
镜前灯亮起,她开始细细描摹妆容——眼线勾出微微上扬的弧度,睫毛刷得根根分明,唇釉选了温柔的豆沙色,又在颧骨处扫了一层淡淡的蜜桃腮红。化完妆,她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总觉得哪里不够完美,又拿起棉签小心调整眼线的尾巴。
衣帽间的门被她轻轻推开,里面整齐悬挂的衣裙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色泽。她咬着下唇思考片刻,先从衣柜深处抽出一条黑色丝绒吊带裙——这是去年品牌方送的,剪裁极贴身,后背一直开到腰际。她换上后对着全身镜转了一圈,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后腰裸露的肌肤,摇了摇头。
“太露了……”她小声嘀咕,又翻出一条烟粉色缎面长裙。这条倒是端庄,可裙摆的褶皱设计让她看起来像朵过分甜美的芍药。她皱皱眉,继续在衣柜里翻找——米白色的亚麻套装太随意,宝蓝色的裹身裙又太隆重,衣架在金属杆上滑动,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不知不觉,试过的裙子已经在凳子上堆成小山。林序南推门进来时,正看见她赤脚踩在地毯上,手里拎着两条裙子左右为难。
“就这件就很美。”他的嗓音还带着晨起的低哑,目光落在她身上的黑色吊带上,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
方好好对着镜子左右转了转,裙摆随着动作微微晃动,衬得她肌肤如雪:“不行,”她摇头:“这件后背开得太低了,爷爷肯定觉得不够庄重。”
她又拿起那条粉色长裙比在身前:“这条呢?”
林序南倚在门框上,眼底漾着笑意:“这条也美。”
她瞪他一眼,把裙子往他怀里一塞:“你就会说‘美’!能不能给点建设性意见?”
他低笑,伸手将她拉近,指尖拂过她耳畔散落的碎发:“你穿麻袋都好看。”见她又要瞪人,赶紧补充:“但如果是见家长的话……”他的目光扫过衣柜,最终停在一件浅杏色的真丝连衣裙上:“这件吧,温柔又不失大方。”
方好好将信将疑地换上——及膝的裙摆恰到好处地勾勒出纤细的腰线,领口点缀着精致的珍珠扣,既不会过分保守,又不失优雅。她在镜前转了个圈,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
林序南从背后环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现在能去吃早饭了吗?我煎了溏心蛋。”
她拍开他不安分的手:“别闹!我头发还没弄呢——”话没说完,却听见他肚子咕噜一声。两人在镜中对视,同时笑出了声。
第72章 第72章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车子缓缓驶入林宅的私人车道,两侧的银杏树在夏风中沙沙作响。方好好透过车窗望去,一栋现代极简风格的别墅映入眼帘,灰白色的建筑线条十分利落,别墅的一侧是巨大的落地窗,另一侧则爬满了郁郁葱葱的爬山虎,为冷硬的现代感增添了几分生机,庭院里的镜面水池倒映着云影,几尾锦鲤悠然游过。
林序南牵着她进了客厅,玄关处摆着一尊抽象铜雕,仔细看竟是变形的小马驹造型,蹄子下踩着块未打磨的玉石,底座刻着「野性难驯」四个小字——方好好忍不住偷笑,这风格一看就是林序南的手笔。
刚进门就听见热闹的谈笑声。开放式客厅里,大叔公正坐在皮质沙发上泡茶,银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把玩着两个文玩核桃。他的两个儿子——林序南的大伯和二伯——站在酒柜旁挑选红酒,两位伯母则在落地窗边的料理台前帮忙摆果盘。林序超和太太坐在吧台边逗弄那只叫“蛋挞”的柯基,林卫则懒洋洋地倚在钢琴旁刷手机,见他们进来立刻吹了声口哨。
“来了?”林序超率先起身,笑着迎上来。
林序南捏了捏方好好的手心,低声提醒:“叫大哥。”
“大哥好。”方好好乖巧点头,又看向沙发上的老人:“大叔公好。”
大叔公眯眼打量她,核桃转得咔咔响:“哟,总算是见到这个能让咱们家‘野性难驯’的小野马回家的丫头了。”
二伯母噗嗤一笑:“爸,这新媳妇头一次上门呢,您就揭序南老底,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