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跟和睦一点儿都不沾边。 主簿阎象和长史杨弘皱着眉头不说话,大将纪灵从不参与讨论,这会儿正坐在门口发呆,其他人或沉思或出神,看上去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他们家主公还没骂完,这时候谁张嘴都是下一个挨骂的人。 房间里只有袁公路一个人的声音,等他终于骂累了停下来喝口茶润润嗓子,众亲信才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长史韩胤眼珠子一转,坐正身子说道,“主公,乌程侯麾下精兵三万,还有四千多颍川郡兵以及各城县兵,那周昂只带了八千兵马,就算城中有内应也不该如此轻易连下三城。” 阎象闻言心道不好,不想开口也不得不开口,“主公,乌程侯来鲁阳议事,阳城大军群龙无首一时反应不急也情有可原。” 这个韩文举,袁绍都打到家门口了还说这些干什么,嫌他们家主公心眼太大了是吧? 怕什么来什么,就算阎象已经开口劝说,袁术的表情也依旧不太好,“孙文台的豫州刺史之位是我给的,他还敢私通袁绍不成?” 虽是问句,但是能问出这个问题就已经说明他心中有所怀疑。 阎象:…… 阎主簿的心哇凉哇凉,忽然有种拼尽全力也没法挽回局势的无力感。 他们家主公的正常难道就只能维持几天吗?写信痛骂袁绍时的清醒哪儿去了? 南阳兵多但是能打的将领没有几个,南边刘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冲上来咬一口,兵力无论如何不能分散。 乌程侯根基浅有兵无粮,正好让他们凭粮草拿捏住那骁勇善战的江东猛虎和三万身经百战的精兵,有乌程侯这个豫州刺史坐镇豫州,他们才好专心和南边的刘表争锋。 天下人都知道乌程侯赤胆忠心,人家千里迢迢率军北上是为了匡扶汉室,和那些、嗯、就是、和讨董联盟中的其他人不太一样。 就算他有别的小心思那又怎样,盟军中还有哪个真的带兵和董卓的部众交战了? 乌程侯不可小觑,要是这时候和他闹翻,人家真能转身投袁绍啊主公! 杨弘也劝道,“颍川世家被袁本初利诱,城门大开的情况下即便城外有大军也无济于事,当务之急是协助乌程侯夺回城池。” 能做到郡中主簿长史的身家背景都不错,有点脑子的都知道颍川世家为什么会转投袁绍,没有意外的话豫州境内其他郡县的世家也多会选择袁绍,但是他们不能说。 怎么说?说主公您招揽黄巾贼导致豫州世家集体抗议? 算了,他们怕被恼羞成怒的主公拖出去砍了。 刘辟、黄邵、何曼等黄巾余党麾下都有数万部众,贼众互通有无行踪不定,当他们是贼匪去剿灭很难,花些钱粮让他们别在眼皮子底下闹事是最省心的法子。 只是他们省心了,周边郡县受到的侵扰更厉害了。 偏偏他们家主公是金尊玉贵的世家子,根本不知道民间到底是什么情况,以为喂饱那些黄巾贼就能让他们老老实实躲在山里不出门,到现在还觉得他招揽黄巾是个绝妙的好主意。 奸佞惑主啊! ※ 如?您?访?问?的?w?a?n?g?阯?发?布?页?不?是?????ǔ?????n??????????5???c???M?则?为????寨?佔?点 杨弘心中暗恨,又不能表现的太明显。 好在气头上的袁公路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谁的话他都不想听。 他来南阳时只带了一千多虎贲军,剩下的全是到南阳后招募的郡兵,就算加上郡兵也和那些动不动就号称十万大军的地方没法比。 要不是为了方便招揽人手,他也不会只留在鲁阳这个小地方。 刘景升拿下荆州其他郡县后一门心思想把他赶出荆州他都知道,要不是冀州那个婢生子捣乱,豫州没有后顾之忧的话他早把能打的乌程侯调到南边去打刘表去了。 上一任荆州刺史死在乌程侯手里,刘景升以为他不会是下一个? 且等着,他打完袁绍就去打刘表。 “城中还有多少粮草?”袁术甩甩袖子,脸上的不耐烦毫不遮掩,“乌程侯那里的粮草还能撑多久?” 全面主持内政的阎主簿回道,“鲁阳的粮草足够用到明年秋收,但是乌程侯那里只够用到这月月底。现在又要夺回城池,必须尽快派人押运粮草北上。” “也不知道他那三万兵马吃的是什么,怎么粮草消耗的这么快?”袁术烦躁的坐回去,“给,再给他一个月的粮草。” 阎象点点头,粮草出纳平时都由他来管,押运粮草的事情自然也由他来安排。 韩胤瞅了眼憋了一肚子火气的袁术,煞有其事的摇头叹道,“也不知夺回来的颍川还听不听主公的话?” 袁术竖起眉头,“此话何意?” 韩长史慢条斯理的理理衣袖,“主公,颍川那边有消息,荀氏派了个小辈回颍川想接颍川士人去并州。” “和荀氏有什么关系?”袁术嗤笑一声,“荀慈明占据并州不算,还想来豫州插一手?” 天下世家之首是他们汝南袁氏,就是袁氏如今元气大伤也轮不到颍川荀氏指手画脚。 韩胤站起身来上前似要附耳说些什么,看到身边还有那么多人又欲言又止的停下脚步。 阎象:…… 杨弘:…… 袁术挥挥手让屋里其他人各回各家,等人走完才扬扬下巴,“说吧。” 韩胤压低声音,“主公,荀氏如今的势头非同一般,回到颍川的乃是那位被封为苑陵侯的荀晔荀明光。若是单纯的接家乡士人前去并州,如何用得到苑陵侯出马?” 袁术皱起眉头,若有所思。 外面长廊,阎象和杨弘对视一眼,没忍住又是一声长叹。 韩文举爱出风头,为了博主公看重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偏偏主公就爱听他的甜言蜜语。 他们曾经试图劝过,结果非但没能让主公认清忠奸反而惹得一身腥,现在就算知道那家伙要使坏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们能怎么说? 简单为乌程侯说几句还行,说太多他们家主公能连他们一起怀疑。 …… 那边乌程侯快马加鞭往阳城赶,心里已经把不讲道义的城中内奸骂了一遍又一遍。 平时瞧不起他寒门出身也就罢了,大敌当前竟然直接开城门迎敌人进城,豫州刺史的印绶在他孙文台这里,姓周的不过是个空有名头的伪官,这就上赶着迎上去了? 呸! 天气太热,人能不眠不休马匹不行,就算再着急也得等马儿休息好再继续赶路。 然而就在快到阳城大营的时候,路边忽然出现一队陌生的兵马。 为首的小将绛衣精甲,手中长枪在日头下闪着寒光。 孙坚放慢速度,示意身旁仅有的五六个亲信提高警惕,然而下一刻,骑着高头大马的年轻小将就热情的朝他们挥了挥手,“久闻乌程侯大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