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看到了相和颂内心的挣扎与痛苦。
那是他给予的。
是的,或许他这样一个和相和颂完全不同的人,带给相和颂的只有痛苦,可是他的骄傲,却没有办法在相和颂面前伪装一辈子。
“颂哥,我这就是我曾经说过的,我想向你坦白的事情。”他所能为相和颂做的,“我骗了你很多事情,唯独一件事情我从来没有欺骗过你,我是真的喜欢你,不是欺骗。”
常睢再认真不过,他的声音传入四周人耳中。
所有人视线的中心,说出这种话的青年施施然地站在原地,垂眸浅笑,嘴角缱绻,没有一丝难为情,有的是理所当然的坦荡,坚定到笃定的语气。
燕珏惊愕地看向常睢。
看着毫不羞耻说出喜欢男人的话语,常睢根本不把其他人放在眼中。
他无法无天,视所有的宗律教条为无物的自我,潇洒自我的南溪与心思深沉的常睢,两人的形象在他脑海中融合。
其余人心中亦是一阵哗然。
方乱山早就知道相和颂与常睢之间不简单,但是常睢如此在众人面前说出来,还是让他感到愕然。
闵怜怜直到现在还在为常睢与南溪是同一个人而感到不可思议,而此时常睢的这句话,更是让她只觉陷入荒谬的现实。
燕珏心中骤然掠出一股扭曲的排斥。
他以往只见过常睢的冷漠算计,从未见过他这幅模样。
蓦然的,常睢的身影竟然与口出狂言的南溪重合。
“别想用这种方式去博得阿颂的怜惜。”静默一瞬,在众人震惊中,燕珏咬牙警告常睢。
常睢没有施舍燕珏一个眼神,他看向相和颂,只看得到相和颂。
他不要相和颂犹豫后的妥协。
他不要相和颂的将就。
他就是将真实的他如山一般砸到相和颂的面前,让他抛却一切后路的选择他。
或许他的坦白正中燕仪下怀,燕仪没有阻拦他,依然在石壁上方,居高临下看着他。
“颂哥,我知道你的性格,你就算是因我曾经所做的事情厌我,杀我,我也能够理解。”常睢以退为进,“反正我的命也在你手里。”
相和颂眸光颤动,想到了他在相和颂心间种下的,没有办法离开他太远的术法。
是啊,有这个术法在。
常睢静静地看着相和颂。
他是最理解他的。
这是他给自己与相和颂之间唯一的机会。
相和颂若是选择和他一起,那他便对相和颂没了心中芥蒂。
如若相和颂选择了上天宫,成为一个合格的男频主角,那么他便可以彻底斩断对相和颂的念想了。
他也要为自己的小命着想,提升境界后的他有自信面对燕仪、燕珏众人的联手,但若加个相和颂,就不行了。
他不得不思考最坏的后果。
就算相和颂不选他,他也要乱了相和颂的心神,让他无法对他全力出手。
只因这不是他想要逼迫相和颂坦白的时间,没有尤炎众人助阵,他身陷囹圄,情况很不妙。
可就算是以自己的性命为赌注,当稍纵即逝的机会摆在他的面前,他依然选择坦白,让相和颂为他退让。
常睢忽然意识到,他真的很自私。
他的爱一直都是索取。
他怜爱地看向相和颂,或许这就是他最后一次以这种心情看向相和颂。
当相和颂做出他的选择后,他们或许就要刀剑相向。
相和颂怔怔地望着常睢。
在常睢的眼睛中,他仿佛陷入了一场的风,一场温柔的梦。
其中隐含的不舍与悲伤,让他的心头被烫了一下又一下。
他的头开始痛起来。
“小睢……”他不由自主喃喃念着常睢的名字。
此时,上方的燕仪意识到此时常睢与相和颂如此对话,是为了攻心,他冷声打断了常睢的以退为进。
“相和颂,他已经承认是禹城惨案的幕后主使,你还记得你是如何承诺要一雪前耻的吗?相和颂,杀了他!”
恰逢此时,方戈音挣脱了方乱山的束缚,解开了禁言咒,尖利的声音划破天际:“相和颂,你忘了你的卜算吧?他会背叛你,伤害你,你快杀了他!”
常睢双眸倏然射向方戈音。
方戈音浑身被杀意浸透,彻底僵住了。
方乱山连忙再次为方戈音施展禁言咒。